周怀远从仆人那边拿到信,见封面上稚嫩清秀的笔迹,写着“陆云昭”三个字,便猜想是常常与陆云昭通信的小表妹。他们俩住在同一间屋子里,同吃同睡同窗,豪情自是比旁人亲厚。
“表哥。”朱惠兰的声音很低,很轻,恐怕扰乱了林勋似的。
朱惠兰看到林勋走过来,低下头心跳如捣。他长得高大结实,玄色的簇四金雕锦袍裹在身上,崇高而又严肃。她的身量在同龄人中已经算偏高,但在他面前却显得娇小小巧。他的气味非常洁净清爽,不愧是长年打战之人,没有京中纨绔后辈的民风。
林勋发觉到有人闯出去,手已经按住几上的短剑,见是朱惠兰,晓得于坤又自作主张了。他不急不忙地披上外袍,缓缓坐在交椅上,说道:“三蜜斯毕竟是未出阁的女子,如此孤身进入男人的阁房,就不怕出事?”
陆云昭不说话,起家到一旁看信。看到林勋的名字,有些恍然大悟,怪不得钟毅查不到。青莲居士也曾收过林勋做门徒,固然两人从未见过面,但也算是同门的师兄弟。青莲居士曾说林勋的资质在于均,文武兼修,也是不成多得的奇才。
“这可就有点过了。”
本朝书院多置于山林秀美之地,只要应天书院处在繁华闹市当中,人才辈出。过了崇圣殿和大成殿,便是恢宏的前讲堂,书院里的大课就在此处授讲。厥后是书院大门和藏书颇丰的御书楼,俱有天子御赐的匾额和名家手书的门联。走过了状元桥,便到了内院的教官宅和生舍廊房,教书先生和学子多住在此处。
林勋看着她的眼睛:“从小就喜好我?我最喜好的书是哪一本?我最喜好的色彩是甚么?我最喜好的文人又是哪一个?只要你答一个出来,我立即娶你。”
“当年那件事……到底让侯爷恨上了郡主,他嘴上不说,内心莫非就不痛苦?那位但是死得很早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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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坤叹了口气。说实话,他不是不为世子的毕生大事焦急。世子已经十七岁,平常的男人这个年纪不是有通房妾室就是已经娶妻生子了,恰好世子身边都是男人,一点阴气都没有。他还特地把长年给世子看病的太医悄悄留下来扣问过,是不是世子打战时落下甚么隐疾,太医说没有,他才放心。
“母亲。”赵阮拉着朱成碧吃紧走出去,“勋儿但是要归去了?这婚事还没定下来,如何是好?”
“世子,您也老迈不小了,身边总没个女人可如何行?一阴一阳谓之道也。丑的您嫌丑,书读少的您嫌蠢,这三蜜斯又那里不好了?”
林勋还是林阳的儿子,高贵的勇冠侯世子……陆云昭的手指捏着信纸,目光沉了沉,又谨慎地把它折起来,重新放复书封中。
朱惠兰红唇微启,倒是一个都答不出来。她喜好他的样貌,喜好他的气质,喜好他的出身,喜好他的经历,喜好他得宠于圣前的光荣,却向来没有体贴过他喜好甚么。林勋冷冷地扯了扯嘴角,松开手:“你喜好的是勇冠侯世子,不是我。出去,我不屑对女人脱手。”
周怀远捂住额头,躺到了床上:“希文那,我感觉你得去看看治眼疾的大夫。来岁礼部试结束,高官们必定要榜下择婿,你这个状元的大热人选,要甚么样的令媛闺秀没有……唉,想想我就肉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