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甚么如何样了!”张琪有些不天然地转过甚去,好一会儿才用比蚊子还轻的声音低声嘟囔道,“四哥返来了没几天就重新上宫里当值去了,连话都未曾伶仃说过一句。就是先头除夕夜的时候他给家里每小我都送了一份礼品,给我的是一盒特制的泥娃娃……”
禁不住章晗催促,张琪方才到了多宝格边,从架子上拿下那一个红锦盒子,随即拿到了章晗面前。揭开盖子以后,她便忍不住摩挲着那上头光鲜的穿着,面色微微一红道:“他送顾家三位姐姐的也是如许的泥人……哦,还给你留了!”
谁能想到,这虚悬多年的储君之位,竟是落在了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魏王身上!而立太子昭告天下的旨意上,却有“受育于母后,受教于名儒”如许的字眼。遐想到魏王生性仁厚宽和,对士大夫谦恭有礼,对老勋贵敬意有加,和大多数皇子皇孙的做派都分歧,朝中大臣惊诧过一阵子以后也就豁然了。
正月是一年到头最大的节日,正旦以后,便是从初八点灯,到正月十七落灯,整整十天全都是金吾不由夜,玉漏莫相催的灯节。但是,这一年的正月都城,哪怕是官方的小民百姓,精力也都不在这一年一度能够痛快玩乐的节日上头,而在那高高的玉阙金台当中。
见王夫人虽如此说,面色却不太好,太夫人又摇了点头叹道:“我这也是只想着抒儿,筹算让老迈媳妇能放心,淑妃和淄王殿下却一定肯,谁乐意摊上顾振阿谁养不熟的白眼狼?何况,毕竟沾着一个顾字,皇上说不定会感觉顾家得寸进尺,我也只是内心想一想,对你随口提一提,只看是否有机遇罢了。倒是铭儿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此前我对你提的事,你感觉如何?”
“水满则溢,现在老二起用,镇儿这个驸马夙来颇受皇上信赖,铭儿在宫中为勋卫,技艺才调也都颇受好评,我们西府再出一个王妃与其说锦上添花,还不如说太刺眼了。并且……西府颠末之前那一劫,毕竟是重新蒸蒸日上,皇上此前那番从官方选婚的话,明显不止是警告诸王公主,只怕也是对我们说的。而东府即便没丢爵位,阿谁小孽障在,毕竟也难以重振家声,如此一来,抒儿配淄王实在还算合适。”
此话一出,相较于之前提到的淄王和顾抒的事,王夫人的面色一时真正发白了。一贯沉稳的她竟是连声音都有几分晦涩,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娘,真的要如此?家里其他几个孩子,年纪实在也差不了多少。”
王夫人深深吸了一口气,好半晌才低声说道:“娘说的是有理,但却另有最要紧的一条。储君之位虽定,可谁晓得赵王秦王这些年长藩王是否真的佩服?我只怕异日万一有变……”
“没错,这就是最要紧的一条,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既入顾家门。章家女的身份便得让给顾家妇,她父兄在赵王麾下。总有些动静。万一有变我们家也能有个预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