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宜桐瞧着,欲言又止,想了想,抬手拿起筷子,冷静的给她挟着她喜好吃的菜。
“当然不是。”楚宜桐忍不住皱了眉,沉声说道,“我向来没那么想过。”
朱月暖昂首,莫名其妙的看着杨慕凡:“小娘舅,你这是甚么眼神?我又如何了?”
“暖暖,别如许说,我若偶然,你便是千方百计又奈我何?”楚宜桐越听,神采越是凝重,脚上一错,挡在朱月暖面前,伸手扶住了她的肩,慎重说道,“我晓得我错了,我错在不该事事拘束你,不该遇事不与你筹议便自作主张,不该说那些话伤你的心。”
朱月暖一顿,抬眸瞧了瞧他,好一会儿,才几不成察的点了点头。
“岳父岳母那儿,我早已报过安然。想来这会儿他们已经收到信了,不必担忧。”楚宜桐挟了一筷小炒肉放到朱月暖的碗上,柔声说道。
楚宜桐微微侧身看着朱月暖,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发的攥紧、放松、又攥紧。
“现在说这些不嫌晚吗?”朱月暖缓缓压下他的手,抬眸看着他,“这一次,是离扬之祸,那下一次呢?砦门的铁矿一旦暴光,覆城的威胁只会更大,下一次危急之时,你会不会再一次推开我们孤身涉险,会不会为了让我们分开,再说出那些往民气窝子里扎刀的话?”
“也好。”杨慕凡意有所指的看了看朱月暖。
“乌叔,您要与我一起进京不?”杨慕凡又转向乌老夫,笑呵呵的问。
“你觉得砦门这一次熬不畴昔了是吗?”朱月暖听到第一句,脾气就冲了上来,猛的回身打断他的话,瞋目看着他,声音却低低的压着,“以是,你就设法设法赶我们分开,以是,你便能够说出那样的话?在你内心,我们就这么累坠吗?”
“别急着答复。”朱月暖轻柔的说道,“好好想清楚,这一次……你若决定,便再无忏悔的机遇了。”
“禹知。”朱月暖却忽的放柔了声音,盯着他轻声说道,“你我都不是率性的人,我晓得我想要甚么在做甚么,我但愿,你也能好好想想,想清楚,你到底想要个甚么样的老婆,似我这等我行我素不肯被人束缚的野丫头,还是似秦时月那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师蜜斯,还是似莫晓音那般能以你为天的温良女子。”
楚宜桐定定的看着她,没有回话。
朱月暖低头瞧了瞧他的手,手腕一扭便摆脱开来,淡淡的问:“楚大人,你我现在已不是伉俪,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之嫌,不该顾忌顾忌吗?”
“决不会有下一次!”楚宜桐吃紧表态。
“我又不是三岁孩子。”朱月暖撇了撇嘴,低头拿着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不欢畅的嘀咕道。
南北货行的后院配房,四角的灯将屋里照得恍若白天,屋中摆着满满一桌酒菜,朱月暖七人团团而坐。
“不是吗?”朱月暖挑眉,“那就是,你之前说的话都是真的?”
“暖暖。”楚宜桐皱了眉,紧紧盯住朱月暖,已有些不悦。
“我错了。”楚宜桐回身,站在她身后,倒是没有再靠近,只凝睇着她,低低的说道,“我觉得,砦门这一次……”
楚宜桐恭敬的听着,点了点头:“小娘舅放心,我当即安排。”
朱月暖也不睬会他,之前还死命戳着的筷子这会儿倒是利索了起来,独自慢条斯理的吃着饭,看也不看楚宜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