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孙神医说他要走了,奴婢们拦不住他,到处找公主却找不着。”丫头平儿仓猝说完。
母后的旨意不容顺从,百里婧来不及去送孙神医,上了接驾的马车往宫城驶去。她本想送送孙神医,趁便让他给师父带个信,但是坐在马车内想了想,实在哪怕见了孙神医,她也不知说些甚么才好,说得越多越难过,师父老人家年纪大了,不该让他为她的私事操心。
在母后的面前,她不过是个小女孩,一向以来,母后也只需她做一个不知抵挡只懂听话的女儿。
但,本年的夏天与客岁比拟,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这是第一个让她感觉如此孤傲的夏天,皇宫回不去了,鹿台山远了,韩晔不在了,连一向陪着她的木莲也将要分开她……
但是,未央宫中却并非一团和蔼,百里婧步入未央宫,见到司徒皇后的第一面,获得的并不是体贴问候,而是结健结实的一巴掌。
“母后回宫了?”百里婧蹙起的眉头拧得更紧,十余日前,母后被她的固执气得去了西山行宫疗养,几时返来的?
与恨一样,她的爱也藏在心内最深处,为何母后凭着她行事的鲁莽便等闲认定了她不忠于司徒家?从小对她听任自流,从未严加管束的母后,为了墨誉的婚事第一次重重打了她,把她的信奉、她内心守着的那一点自我的庄严全数碾碎,本来,公主的身份也庇护不了她深爱的、她在乎的人。
“现在多少人拿眼睛盯着司徒家,护城河边的劫杀案也十足想赖到司徒家的头上,说甚么作案者兵力之强大非司徒家不成为,只因你大娘舅掌控着京卫军的兵权。这很多的恩仇一齐涌来,你却如此安闲闲适不知人间痛苦,母后对你绝望透顶!”
身为帝王,要做甚么,要去那里,底子不必向旁人解释,景元帝却说得明显白白,将来由悉数找好才肯去往未央宫,不但本日,近二十年来一向如此,高贤已然见怪不怪,照着景元帝的意义安排下去了。
小白:(疏忽,叉腰骂)Fuck,为毛都拿我出气!琴妈,你是后妈还是我母后是后妈?!喂喂喂,墨问,你脱光了躺那儿是甚么意义!臭地痞!不要脸!
高贤躬身答:“早备好了,只等陛下叮咛。本日御膳房新研制了一道菜色,老奴已尝过,色香味俱佳……”
本来,百里婧逼着左相一门接管木莲为墨誉的正妻,固然左相大要上承诺了,转个头便奏请景元帝和司徒皇后做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着这件有伤家声的丑事,又是自责又是委曲,足足折腾了一上午。
百里婧转过身。
高贤便见机地不再持续滋扰他,悄悄候在一边。
她的心不大,统共就装了那么些人,就算再没心没肺,谁亲谁疏总不至于混合,她只是对峙做她以为对的事,她做不到看木莲被欺负、墨问被暗害熟视无睹,她还做不到心机深沉细细切磋是谁要操纵墨问被害的案子谗谄司徒家,母后从没有教过她如何应对这类种突如其来应接不暇的危急,也鉴定了她不肯乖乖听话,以是,她以更暴力的手腕暴力压抑她的暴力。
有人在身后唤她。
“是!”平儿领着百里婧往回走,劈面却碰到府里的小厮领着一个小寺人过来,那小寺人在百里婧面前跪地拜倒:“婧公主!皇后娘娘有旨,让您马上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