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阿谁女孩蹦蹦跳跳地迈上高台,对劲地说道:“父王,綦哥哥,你们不是说司徒赫是个木头人么?打死都不会说一句话的,但是,你们猜明天司徒赫对我说了甚么?”
亲临疆场,目睹残暴的血腥场面和国度间寸土必争的杀伐,百里婧的心被从未有过的狠恶打击着――本来的她活在一个四方的皇城里,每日面对的都是些顾影自怜争风妒忌的小事,她的爱情,她的婚姻,她的念念不忘,她的欢愉与哀痛,放在这每日死伤无数的疆场上,十足都显得微不敷道了。
百里婧再也顾不得去想这个女孩是不是突厥的公主,她第一次真逼真切地听到有人提及赫的动静,哪怕是从敌国人的口中。
见她这么对峙,小安和小蓉只得放了手,美意提示道:“那马离得不远,出了这个帐篷往右走,那边都是突厥蛮子屯杂物的帐篷,普通没有人看管,你快去快回。”
“好马有甚么用?不听话,再好也不是你的!老子每天早晨在这儿服侍你这牲口!抽死你!”
越来越近,百里婧看到祭台上除了牛头、羊甲等粗暴的祭奠品外,还跪着几个身着铠甲的大兴将士,他们的身后别离立着一名手握大刀身材魁伟*着上半身的突厥蛮子,她的脚步立即就顿住了,与此同时,她身边的小蓉歇斯底里地对着祭台的方向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们放了我大哥!”
但是,国破家亡,身陷敌营,谁还能笑得出来?
从穿着和打扮上看,这是个突厥贵族。
“别动手太狠了,元帅说这马是千里良驹,比我们突厥任何一匹马都要好!”
她对着飞沙的耳朵轻声问道:“赫呢?他在哪?他好么?”
三个女孩都没有哭,没有叫喊,像是个人哑了似的任她们玩弄,待她们被搓洁净了,又换上了突厥女人的广大袍子,梳起了突厥女人的发髻。
但是,出辩才发明这句话多么地无足轻重,甚么是傻,甚么是值得,只要当事人本身才有资格批评。她随后又弥补道:“如果你失利了,又白白捐躯了一条性命。”
六月最后一日,百里婧被带入了突厥营地,扔进了一个帐篷里,内里关着很多中原的女人,年纪有大有小,她们挤在一起或瑟缩在角落里抽泣。有些女人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只能勉强蔽体,有的头发乱蓬蓬,眼神充满了惊骇和绝望。
“好!”百里婧钻出了帐篷。
“行了行了,打过了骂过了就算了,跟牲口有甚么好计算的,去睡吧,明日还要祭天呢!”一人在中间劝着,好说歹说总算将那人拽走了,四周一时又变得非常温馨。
三个女孩抱在一起,给身上和心上取着暖,俄然听帐篷别传来骏马嘶鸣长啸的声音,接着有突厥蛮子骂骂咧咧道:“该死的马!这么多天了还不准人靠近!抽死你!抽死你!”
百里婧忙道:“不要做傻事!”
一层轻浮的面纱罩在了三人的脸上,白日里看着小安和小蓉的边幅,百里婧才晓得突厥蛮子所留下的是真正的美人,仅凭这透露在外的一双眼睛,就能让人思慕面纱下的那张脸。
但是,她们梳洗打扮过后并没有直接被带去祭天的园地,而是被带到了另一间大帐中,那边放着三张长桌,笔墨纸砚俱全。她们三人被按坐在长桌劈面的椅子上,被要求摘上面纱,三位画师模样的突厥人别离凝睇着她们的面庞,在画纸上描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