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元帝上前拉了她的手,余光过处瞥见司徒珊已经下了台阶,身子一寸一寸地矮下去,她竟连半点眷恋也无,全然无惧他正与她的女儿伶仃相处,随时能够将她的奥妙戳穿。
作为女儿,最不能接管的便是父母之间的争论,她夹在中间太难受,哪一边都不好帮衬,只在云里雾里乱绕,想着如何化解他们的冲突。
空空的大殿内,景元帝说完,司徒皇后便笑了出来,她安静地看动手背上那抹殷红的血迹和素净的朱砂,缓缓抬开端,斜眼瞅着景元帝,眼神那般讽刺轻视:“陛下比他又好多少?有甚么资格对他评头论足?他后代成群,陛下也不差,莫非还真的断子绝孙了?呵呵呵……”
耳边是他女儿的问。
有父皇的了解与承诺,百里婧连语气都狠了三分,她咬牙切齿地传达恨意:“我要让他血债血偿,假定我不妙手刃他,也要亲眼看着他在我的面前死去,如许,才算对得起墨问的在天之灵!”
不,他只是不想输给韩幸。他想让韩幸晓得,他跟司徒珊这些年有多好,他们有儿有女和敦睦睦,他并不会一瞧见他、一想到他就心虚。他没有任何该心虚的处所。
可面前的统统如此实在,母后被掌掴,独一的怀疑人,只要她的父皇。
“父皇?”百里婧跨入高高的门槛。
司徒皇后那讽刺森冷的笑意也自脸上褪去,眸色暗了下来,不等她出声,百里婧已经迎上前,焦心肠问道:“母后,你的脸如何了?”
景元帝并不肯多谈及北郡府,但是,他晓得就在他与他的女儿说话的时候,韩幸一行正在向皇城靠近,越来越近……不到日中,他就会晤到别了近二十年的好兄弟、死仇家韩幸。
景元帝后知后觉地听懂,将余光收回,心始终没法安静,他的目光落在百里婧发间的那朵红色绢花上,不答反问道:“婧儿,回到宫中,就是回了娘家,昨晚睡得好吗?”
“这件事,朕已经传闻了。”景元帝道,“婧儿,苦了你了,朕会给你一个交代的,你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