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来了反转,说白氏与晏氏本为同宗同源,他君执仿佛又不必太自大,且他的妻为带着晏氏血脉的白氏女,又或是带着白氏血脉的晏氏女,本也无甚不同。
“既然晏氏与白氏本为一家,朕畴前若立白露为后,一样是得晏氏女而得天下?太后也是这般作想?”君执的手臂圈着百里婧的腰,广大的手掌抚着她的小腹,说出让百里婧感觉陌生的名字,明显是问北郡药王。
“‘晏’氏倒置即为‘白’,这便是荥阳白家的来源。”白苍字字沉重,似有千钧之重。
白岳艰巨地起家,一只空荡荡的袖管闲逛,左手自怀中取出一样东西来,放在了龙榻旁,笑道:“父亲没有别的东西送你,北疆的天珠、雷石是圣物,这串天珠,父亲十七年前便想送给你,你若不嫌弃,便收下玩玩……”
若说白苍作为西秦大帝的母舅,畴前他尚能在这个外甥面前率性一二,还能以长辈的口气规劝他趁早另作筹算,可现在倒是半点脸也顾不得了,干脆将过往都扯开,暴露血淋淋的伤口,他也没筹算再持续讳饰。
北郡药王的一番话似是为百里婧的身份正名了普通,可他叫出的“白静”一名再次触怒了白岳,他挡在北郡药王同百里婧面前:“不准你叫我女儿的名字!我的女儿也不奇怪做甚么皇后!”
“‘晏’氏倒置即为‘白’……”君执竟沉吟了半句,唇边染着喜怒不明的笑。他的身份在这些传说中一波三折,由别人说。
“白瑶能为家属好处做到甚么境地,你我都见地过了。”白苍望着君执,却并没有挑明。
耳边是两位娘舅的聒噪和时不时的争论喧华,君执怀里还拥着他的妻,却听他的三娘舅、他的准老丈人说不奇怪她做甚么皇后。
一番折腾下来,西秦大帝以他的实际施动表示了他的“铁石心肠”。
百里婧微微侧目,却见君执的神采带着戏谑,可知他从未将血缘血脉这些端方放在心上。帝王便是帝王,不管他出身如何,是崇高的晏氏女的先人,亦或是街头蝼蚁贩夫走狗的野种,他稳坐龙椅之上,傲气与生俱来,无半分自大自怜。
君执还要逗她,吻她的耳际,呼吸略重:“朕如果收敛了,孩子从那里来的?朕收不住才有的他……婧儿,你该体恤体恤朕的辛苦……”
“……”百里婧已说不出话来,他让她体恤他,天然不是言语上的体恤,而该是以别的体例让他对劲。
百里婧紧贴在君执怀中,闷声问道:“陛下是不是感觉我有一颗铁石心肠?”
他说完这话,却等不到百里婧转头,只得拖着沉重的铠甲和刹时老迈的身子朝殿外走去。他有一个女儿,十七载未见,她不认他这个父亲也无可厚非。
一听君执让他们出去,北郡药王的神采如常,他已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风俗,懊悔和痛苦占有了他的心这些年,他唯有赎罪这一个动机,那些爱与悔,都化作更深的对晏染女儿的弥补。
白苍的态度全然分歧,他是犯下了重罪的暴徒,在晏染女儿的面前只想赎罪,哪怕她让他立即去死,将他本身千刀万剐,他也会服从,连眼也不会眨一下。
连身子抱恙怀有身孕的妻都不放过,言语表示满含逗弄,仿佛一心醉于风月,因不成得而心痒难耐,西秦大帝公然何止铁石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