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恃无恐地瞪着他,不满道:“你如勇敢走,我就去追,天涯天涯,上天下地,你跑不掉的!我才不怕!”
百里婧扶墨问起家,翻开红纱帐下床,道:“暗香、晓月,你们服侍驸马爷换衣吧,我洗个澡就去见母后。”
柔声软语,与方才判若两人,墨问侧身面向她,她未受伤的右手探畴昔帮他顺气,看起来像是将他搂在了怀中,三千青丝垂下来,非常娇媚撩人。
层层的纱幔随风飞舞,从外只能看到内里两小我影叠在一起,仿佛……公主还在上面……
她这么肯定是他,是因为墨问红色中衣的衣角少了一块。
“那,婧驸马呢?”
宫女晓月和暗香对望了一眼,颇惊诧地看着面前的景象,暗香口快,忙出声道:“公主,皇后娘娘说,您如果醒了,就畴昔和娘娘一同用早膳。”
韩晔笑了,端倪如画,忽地又叹道:“丫丫,如果有一天我走了,你如何办?”
“赫儿?!”司徒皇后惊得从凤榻上跳起。
那寺人连滚带爬地跌出去,“嘭”的一声跪倒在地,战战兢兢道:“征北大将军未经陛下呼唤擅自回京,还……还骑马佩剑直闯宫门,罔顾御林军的禁止,直……直奔锦华宫去了!”
宫女们闻声响动,忙出去问道:“公主,您有何叮咛?”
司徒皇后锋利的眸子闪过狠绝:“准婧儿下嫁也不过是缓兵之计,等她死了心,本宫再替她另谋良配。名声算甚么?只要她好好活着,大兴国的嫡公主谁敢说三道四!不管下嫁于谁,谁都得畏敬三分!”
她毫不知耻地扑进韩晔怀里,笑嘻嘻道:“鹿台山上的硬板床是不舒畅,但是,能偷偷爬上韩晔的床啊,师父他们都不晓得,特别好玩……”
司徒皇后嗤笑:“他?不值一提的病秧子,传闻浑身煞气,还克死了三房夫人,本宫倒要看看,这一回是谁克了谁!”
内心蓦地一软,甚么责备都没了,百里婧看向他的眼睛,笑道:“宫里住不风俗吧?我们回相府好么?”
司徒皇后看向身侧的老嬷嬷,道:“应嬷嬷,如何说?”
墨问虽还在咳嗽,却仿佛好多了,他谨慎地握住她的左手,摊开她的掌心,温凉的指尖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着。
百里婧大吃一惊,蓦地坐了起来,视野对上身边的男人那双与世无争的黑眸,她悠长的深埋的底线俄然被赤果果地扯开,好脾气完整消逝不见,冷声道:“是你给我包扎的?谁让你多管闲事?!”
她没有对他们同床共枕持任何恶感的态度,也没有对明天喝酒失态作任何解释,张口就是这么一句。
百里婧醒来时,头疼得短长,展开眼,头顶的纱幔是熟谙的色彩,连床榻和锦被也都是熟谙的感受,而几个月前她从鹿台山返来,却因为这大床过分舒畅而有些睡不着。
太极殿上,他站在她身边,手执白玉杯,向她的父皇敬酒,但是,他代表的倒是另一个女人。
“好!”她满口应下,心想,韩晔真好,他这么宠着她,从不让她尴尬,从不让她劳累,他说的话都是真的,她半点思疑都没有。
见此景象,百里婧的火气一点一点停歇下去,像赤红的烙铁被放进冷水里,只闻声“哧”的一声响,炽热立即退了。与一个病秧子有甚么好计算的?她的气对谁发都好,对他发有效么?见她的手受伤了,替她包扎不是正凡人应当做的么?她凭甚么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