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果他遇刺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是京卫军将重伤的他从刺客手中救出,那么,他而后起码能够名正言顺地带上保护侍从随身护驾,起码,性命有了保障之余,也会稍稍将视野从他身上移到黑衣人上。
画中女子面貌绝美,着大兴国嫡公主常服,云锦织就的绯衣,残暴如北郡府最耐寒的虞美人,云鬓矗立,钗环灿烂,雍容华贵,而女子眉间含笑盈盈,并无半分贵族公主的盛气凌人,叫任何一个初见她的人都舍不得移开眼睛,巴望与她靠近些,再靠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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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步走上层层门路,入了府门,绕过迂回长廊,却没进亮着灯盏的寝室,而是独自往书房的方向走去,身后寝室的门俄然大开,有道暖和的女声从前面唤道:“夫君。”
韩晔从碧波阁出来时,天气已经暗了,他单身一人,没有侍从跟从,筹办抄巷子回府,才刚转过碧波阁前的“醉巷”,便窜出一群黑衣人将他团团围住。
话音未落,他的白衣如鬼怪般闪移,不过眨眼的工夫,除了方才开口说话的阿谁黑衣人,其他全数倒地。
韩晔没站稳,按着肩头的伤又跌了下去。
盛京崇佛的民风甚重,不管贫贱繁华,家中起码供有一尊佛像。现在夜色已深,家家户户都早早闭门,筹办明日浴佛节的事件,即便是那些常日里爱玩的纨绔后辈,本日也不如何在外逗留。
“自爷与落公主一起,便常常流血见红,如果娶了婧公主,也不至于担这些骂名惹这些是非,爷怎的不听劝呢?”韩武口直心快,忍不住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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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的薄透和骄易,如何能将一个活生生的人送到他面前来?任他盯着画中人瞧上一遍又一遍,将光阴忘穿,她也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走廊拐角处重新空了,昏黄的光从寝室中洒出来,有门槛横在那边,将百里落的身影照得倾斜了一截,如同自负倒在了黑漆漆的夜色中,贴身侍女春翠低着头一言不发地站在百里落身侧,不敢插一句嘴。
“应当的。世子保重。”不想轰动了新婚老婆,这是人之常情,校尉对他行了个礼就挥挥手让侍从撤了。
韩晔扫视了一圈持刀的黑衣人,开口还是没甚么起伏:“如果真的没筹议,那么……”
“聋了么?晋阳王世子,将地宫的钥匙交出来,就放你一条活路!”黑衣人见他不答话,又喊了一句,即便传闻了这位世子的出身,他们却仗着人多壮了胆量,如此紧密无缝的阻截,即便他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百里落面对夜色立了很久,随后,缓缓回身,抬脚跨进了寝室的门,将桌上的小竹篮狠狠扫到了地上,内里盛放的煮熟的黄豆顿时滚了一地,侍女春翠“扑通”一声跪倒,不敢开口,也不敢去捡满地的豆子。
他如此有彬彬有礼,语气不温不火,嗓音安稳无波。
黑衣人有十余个,手持一模一样的长刀,在狭小的巷子里将韩晔围住,连墙头都有伏兵,摆了然要将他擒住。韩晔行事向来低调,即便出行也多不会有侍从伴随,面前有如此大的危急,他的神情仍旧无一丝镇静,仿佛看不见黑衣人凶悍的眼神和森冷的刀光。
夜色渐深,天空中的云时而集合时而散开,弯弯的新月在天涯若隐若现,晋阳王府又响起阵阵笛声,笛音辽远而婉转,却又掺杂着难以排解的愁绪,无端将人的心神引了畴昔,不由想问问那吹笛人有何难了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