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首的男人听了段烛阴的话感觉耳边歌姬唱的曲调更加的悲苦起来,刚正的脸上垂垂染满了阴翳,左手一巴掌拍在黄花梨木的方桌上收回‘啪’的一声巨响,右手便将手中滚烫的茶杯一股脑儿的掷向抱着琵琶唱曲的歌姬,顿时歌舞升平的船舱瞬息之间便寂静了下来,两边盘膝而坐的士族后辈相互看了看,具是幸灾乐祸的看向还是歪着身子嘴角含笑的段烛阴。
“侯爷……”站在文昌侯身后男人听了那歌姬的话上前走了两步,俯身在文昌侯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此人边幅清俊却留着一把墨黑髯毛,说话间不时的用右手捋着髯毛,恰是文昌侯坐下三千谋士之首有‘美髯公’之称,自号竹溪山翁的第一谋士张燎,只见他穿戴一身斑斓对襟黑袍,腰间系着玉带,即便是半躬着身,却也是不卑不亢难掩风骚孤傲之气。
“坊间传闻文昌侯门下门客三千,本日一见这小孟尝之名倒是名不虚传啊。”楚墨从分两边站的十二个碧衣侍女中走出,声音开朗略带戏谑,紫色的眼眸看似不经意的将船上世人都一一扫过,然后将跟在前面慢吞吞的楚沉砂一把扯到了身边,密切的将她身前的一缕头发绾到耳后。
“小玉如果不肯意为我等献唱,大可分开,念在昔日情分本侯绝对不会难堪于你。”坐在上首的男人便是人称‘小孟尝’的文昌侯渠伯纠,只见他穿戴一身乳白的对襟长袍,长发束冠,玉面红唇,模样固然长的极其浅显却浑身透着一股书卷儒雅之气,提及话来暖和有礼,语态平和,一双颀长的眉眼不时的眨动,闪着灼人的光芒。
而这张传言积累了南夷十荒千年财产的藏宝图却被慕容哙一分为二,一半传给继位的新帝,一半则送给了离宫的宠妃霍小玉。
“蓟城周遭百里都搜索以后还不见楚相的踪迹,先生觉得楚墨真被我们杀死了?”说这话的人乃是坐在席末的刑部令史[2]段烛阴,此人样貌长得非常美艳,只是说话间透着一股阴沉的寒气。他生了一双狭长的凤目,黛眉斜飞入鬓间,一只手端着酒樽懒洋洋的站起家半眯着眼将在坐之人一一扫过,然后嘴角含笑,看向那坐在上首之人,眼波流转之间自有一股别样的妖媚之气。
“哈哈,所言极妙!”楚墨点头大笑道,看向渠伯纠之时紫色的眼眸又深了几分,“文昌侯最是个遵循古礼之人,应是会谅解秘闻这为人慈父的不幸之心吧!”
楚沉砂坚信。
“那么沉砂,你可要看好了,可别落下了谁。”楚墨从怀中取出一柄镶嵌满宝石的短剑抓起楚沉砂的手,放到她手上,声音轻缓一字一字的叮咛道,“记得先前我是如何奉告你的吗,别人如何欺负你,你便如何欺负归去。切莫担忧弄死了谁,秘闻本日便在这里看着,便是天塌下来,也有为父给你撑!”
文昌侯还是盯着那跪着的霍小玉,脸上并无一丝的慌色,想着张燎说的关于李逸的供词,黑暗中那一双颀长的眼眸中不由披收回灼亮的光芒,如同奸刁贪婪的饿狼普通。
“既然是高朋到访,文来再此恭迎了!”文昌侯渠伯纠掸了掸衣袖,掩下眼底翻过的风云,脸被骗即便换上了一副高兴至极的神采站起家向入口走去,只是路过那跪着的霍小玉之时眼眸沉了沉,跟在渠伯纠身后的张燎敏捷点住了霍小玉的穴道挥手让侍卫将其抬到了屏风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