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衣语气里固然对文昌侯尽是不屑,但对于燕柯确是格外的尊崇,想他本是世族大师颍川渠氏的嫡子,却不得不离家从戎,过着存亡不知的日子,还能于窘境中缔造一番惊天军功出来,此中内里只怕也不是一言所能道清的。
楚墨悄悄的拍打着楚沉砂抓着他衣袖的手,眼角尽是不屑。只见他挥了挥手,那十二个碧衣侍女便分红两拨站到船边划动起扣在游船边上的桨橹,向岸边行去。
渠伯纠眉角上挑,惨白的脸上出现出一阵高兴的赤色来。
游船隔着堤岸约莫十来步的间隔便停了下来,渠伯纠想也未想抬起步便欲从船头跳下去,仿佛身后有毒蛇猛兽追逐迫不及待逃窜似的。可还不等他跳船远处的碧衣便用一条碧色绫罗长锻缠住他的腰身,狠狠的将他向后一扯,但不过眨眼间那绫罗缎子便被一道白光扯破成两段,文昌侯因为惯性一头向船下栽去。
不过现在没干系了,渠伯纠崩得紧紧的身材渐渐的放松下来,因为他最最敬爱的兄弟,大燕国最英勇善战、攻无不克战无不堪的骠骑大将军,班师返来了!
只是,楚沉砂看着渠伯纠的背影低声嘀咕起来,“说是手足,怎的面貌差了这多!”
彻夜楚墨没能杀死他,那么必有一日他会将本日之辱十倍百倍的偿还归去。当然,渠伯纠脸上勾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他是绝对不会健忘那只咬人的小猫咪的,生剥活人吗,他倒是想看看那稚嫩的肌肤被剥去时是不是真的如蝙蝠展翅一样!
楚墨顿了顿,渐渐的将视野转到文昌侯身上,别成心味的感慨了一句,“先皇留下来的圣物,确切不能让它饿着了!”
“嗯。”楚沉砂听了点了一下头,看向岸边那骑在红色高头大顿时一身铁甲玄衣的男人之时目光中尽是切磋。心中悄悄道,本来那便是她来这个九州乱世听人奖饰得最多,闻名天下有‘寒面银枪俊阎罗’之称的燕国骠骑大将军燕柯!
楚墨是个疯子,养个女儿也是疯子,谁又能包管这两个疯子接下来会不会将他也丢进湖内里去喂那些‘水鬼’呢!
“这天下那个不知文昌侯同燕大将军虽为手足,却不是一母所出,若不是燕将军生母早逝又因为军功出色被赐国姓,颍川渠氏族长之位也不会轮到他一个二房所出的来担当。”游船行到了离岸不远的处所,站在船舷边上的碧衣将手里的桨橹一扔也不荡舟了只轻哼道。
楚墨低着头紫眸深幽,似堕入旧事的回想中,不过半晌他便轻抬开端欲对楚沉砂报告他的光辉事迹,俄然‘呜呜’的号角声从岸边传来打断了楚墨,他抬眼看去只见熊熊的火焰中飘零着的大纛(dao)旗如起舞的龙蛇,墨黑的旗号上那血染的‘燕’字映托在火光之下显得格外的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