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说到这便不再持续往下说甚么了,每见到甚么事甚么人他都会与冬暖故解释几句,却也仅仅是几句让她晓得那是甚么人罢了,从不会与她深切地说甚么,冬暖故也只是听,从不问一句。
这时的风更大了些,卷起路面上的尘泥,吹得人头发飞扬。
小豆子对这个长得漂标致亮却情愿帮他洗碗的阿嫂非常有好感非常喜好,只见冬暖故含笑着点了点头,接着便见小豆子拉了拉冬暖故的袖子,冬暖故晓得他是想与她说悄悄话,因而便俯下了身来,小豆子立即凑到她耳边对她悄悄道:“阿嫂要对安然大哥好一点哦,安然大哥很好很好的,安然大哥也必然会对阿嫂很好很好的!”
卷过街道来的北风愈来愈大,吹得老妪裹在头上的棉巾飞开了大半,只见她忙将棉巾扯返来重新裹好,冬暖故这才发明她一张尽是褶子的老脸已经在北风中冻出了一片一片厚厚的疤,那双干枯的熟行手背也亦然。
“嗯。”司季夏应了声,“莫阿婆也回屋了吧,莫用送。”
老妪见她拿起了这三样东西,笑得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缝儿,又解释道:“女人目光顶好,一眼便看中了这三件东西,我家那口儿刻成套儿的东西也就只要这一套罢了,只是喜好这些东西的女人家少,它们就一向搁在这摊子上,不免沾了些灰尘,女人……你是要这三样东西吗?还是……只要簪子?”
“哎哎,晓得你是心疼我这双老寒腿,没事的,我不送,就在这儿看看你们。”老妇人眼里有浓浓的不舍,便是连声音都有些哽了。
小豆子在这时吸了吸鼻子,用带了点哭腔的声音道:“那安然阿哥甚么时候还会再来,来岁吗?”
“会的。”司季夏浅浅一笑。
他们之间的干系,仿佛就是如许,浅淡的,再没有更深一层。
司季夏在老妇人不舍的目光中转了身,垂垂走离她的视野。
仿佛……另有一双耳坠子?
垂垂的,路边的小摊及铺子都已收得差未几了,却有一个老妪还坐在一株疙瘩老雕下还涓滴没有要收摊的意义,她的摊子就是一个大竹筐,竹筐上摆着一只簸箕,簸箕上铺着一张藏蓝色的方形棉布,棉布上摆着的是女人妇人家的簪花金饰,只不过她这金饰非常特别,非金非银也非玉,非论镯子簪子还是耳坠子,全都是木雕的,虽不宝贵,却精美标致,使得冬暖故的脚步在这小小的竹筐摊子前愣住了。
司季夏并未在老妇人的家里久留,他从旁屋出来后只是与小豆子说了几句话后就要走了,老妇人眼里固然有不舍却没有留他,唯有小豆子拉着他的大氅不舍道:“安然大哥这就要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