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先皇给羿王爷指配的是东陵侯府的嫡长蜜斯，只不知厥后为何嫁过来的是嫡二蜜斯。
老嬷嬷说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司季夏没有说话，也没有转头，只默了默后跨着大步分开了。
司季夏并不介怀，只渐渐朝院子深处移步，待他正要穿过一道月门时，从月门另一侧走出来一个年纪约莫五十的嬷嬷，见着司季夏时猛地一愣，惊奇道：“世子？”
司季夏在说到“棘园”二字时语气有些滞缓，好似这是他不肯提及的处所普通。
老嬷嬷似有些游移，还是点了点头道：“那便请世子稍后了。”
司季夏微微垂了垂眼睑，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多少感情，“季夏晓得了，比来天寒，王妃身子骨不好，还劳嬷嬷多加照顾了。”
冬暖故停下脚步，回身，见着的是方才屋阁里见到的那名黑衣男人，司季夏也正回身看他。
或许，这就是启事也不必然。
冬暖故微微点头，欲跟着司季夏走上曲形桥。
已经拐向另一条游廊上去的司季夏在走出十来步后停了停脚步，回身看着冬暖故渐行渐远背影，眸光有些降落，如有所思，而冬暖故像是发觉到司季夏在谛视着她似的，竟也在前边顿时就要转角的处所愣住了脚步，转头看向司季夏的方向。
司季夏说完，回身便要走，没有踌躇也没有游移。
司季夏在说“我的母亲”这四个字之前有些微的停顿，仿佛他说出这四个字还要先思虑过似的，又仿佛他甚么都不肯多说。
羿王爷轻呷了一口茶，才缓缓道：“在府中没有需求，待她明日出发去西山再跟着。”
黑衣男人马上回身回了阁楼，司季夏也是回身往荆园院门的方向走去，脚步有些沉。
只是他的脚步很慢很慢，仿佛他不是去见他的母亲，而是去一个会让他感觉不安的处所。
待出了荆园，司季夏才停下脚步，看向冬暖故缓缓道：“阿暖女人可记得回寂药的路？”
他方才说的是“王妃”，而非“母亲”，有规矩有客气，却独独没有要见母亲的热切。
“必让王爷对劲，暖故明日便可解缆。”冬暖故只是对羿王爷稍稍拱手示礼，而后独自回身走了。
司季夏站在月门外，风吹得他的大氅悄悄扬起。
当冬暖故重新呈现在司季夏视野里时，他的掌心竟已覆着一层薄薄的细汗，没有人晓得那一刻他的心揪得有多紧，指尖有些轻颤，微微伸开的嘴似有甚么要说有甚么要问，然开口只是温温淡淡的一句，“回吧。”
这般想着，冬暖故往寂药的方向回了。
待冬暖故出了屋子后，黑衣男报酬他递上一杯热茶，低着头恭恭敬敬问道：“王爷，可要再查她一次？”
羿王爷则是微微抬手表示他不要多话，黑衣男人立即噤声不敢再多说一句，只听羿王爷道：“那本王便静候世子夫人的佳音了，退下吧。”
“大胆！王爷岂是由你随便指说的？”一旁的黑衣男人终是没能忍得住冬暖故的态度，终究喝了她一声。
荆园的格式与荆园类似，只是面积较小，只要荆园的一半大，里边的丫环婢子未几，但都非常闲散，有三两聚在一起纳鞋子的，也有聚在一起绣帕子的，院门无人守，司季夏便这么近了去。
司季夏将目光稍稍别向了一旁的游廊，声音淡淡缓缓，“棘园里住着的是羿王妃，也是……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