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原镇静之情难以掩抑,当即重整衣衫,毕恭毕敬行了一礼。
“田原?”那人略一沉吟,赞美道:“好名字,好名字!”
爹爹每逢这时就叹了口气,神情大为遗憾。
何若去追逐那天下第一的浮名。
田原悄悄吃惊,没想到此人竟和大哥普通脾气,也是一个书痴。
田原想了一下,说道:“你武功高强,内力深厚,绝非十年二十年的修炼,这是其一。一小我若会躲在井底,要么是遁藏仇敌的追杀,我看你不像,要么就是……”
田原却不晓得,此人向来不喜过问江湖之事,又在这枯井里呆了有些年初,隐身遁踪,阔别江湖,别说田原,就是田世南的大名在他听来,也显得非常陌生,你若奉告他这是天下第一剑客,他定会一笑了之。
他定睛再看那人,又是吃了一惊,此人比他设想中的老前辈相差甚远,只与大哥相仿年纪,他穿戴一袭白绸长衫,一举一动,超脱脱俗,自带有一股仙气。
那人未置可否,淡然一笑算是默许。
言语中粉饰不住内心的垂怜和驰念。
那人看到田原怔怔地站在那边,淡然一笑,向田原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田原道了声谢,在石凳上坐下。
田原这时反倒帮忙少女:“这事原也怪不得她,是我先用掌击她的,她没受伤,鄙人已欣喜很多。她气头上打我几拳出出怨气也是应当的,我本身不谨慎摔进井里,原也怪不得她。”
倪道周在这枯井中一小我呆得太久,数年间没有与人说话,纵使心无挂碍,孤单也是不免,偶尔间赶上这个少年,言谈举止俱顺着人的情意,当下也心生好感。
田原一听这话,直感觉喜从天降,那里另有不允之理?
那人闻言又愣了一下,随即开朗地笑了起来:
田原见状略微一愣,武林中谁不是听到田原二字就为之动容,这伯伯不动声色,仿佛惘无所知。
田原想起爹爹,说道:“要么就是对江湖已经厌倦,只想找个眼不见心不烦的处所了此平生,这是其二,其三么,我年纪很小,你再小也小不过我,对我来讲,总归是老前辈。”
田原曾听爹爹讲过,这是山阴倪道周倪天宝的墨迹,倪先生书画皆工,诗词天赋,颇具光彩,是当今名重一时的大才子,可惜无缘得见。
田原急道:“可如果我不摔下来,岂不是这辈子也无缘得见前辈了,万事皆缘,由不得人,鄙人明天的这番遭受,也可说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田原曾在爹爹的书房里看到一件草书立轴,结体紧密,用笔多藏锋,如锥画沙,天然得一二颤笔,如屋漏痕,意趣无穷,和写在石壁墙上的字极其类似。
“伯伯您是不是姓倪?”
“哦,那我问你,你如何会掉进这里?”
在他看来,喜书喜画喜武,脾气使然,因性之天然,究物奥妙,心会神融,默契动静,挥一毫,显于万象,则形质动乱,气韵飘然。
倪道周道:“小原,我来教你武功,包管你用不了几天就打败依依,经验经验她,免得她太不把你放在眼里,你说好不好?”
是以他第一句问时还颇游移,没有多大掌控,及至见到对方惊奇的神采,才认定他必是倪道周无疑。
倪道周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埋没在心底的童心在这一顷刻,也重新点亮。
黑暗中那人哈哈一笑:“你如何晓得我是老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