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练师的兄长本要推让,听孙权如是说,却推让不了了,拱手道:“多谢孙将军,多谢二公子。”
被小乔这么一晃,大乔的气竟晃去了大半,语气也软了几分:“你这丫头,真是主张大,你是个未出阁的女人,这般去找周大人合适吗?如果传出去,旁人如何看你,又会如何看他,你……”
周瑜风尘仆仆而来,素白氅落满霜华,对孙策一礼:“主公。”
“固然按礼应先向你父亲提亲,但既然返来了,还是先与伯符和乔夫人说罢。如许的事你个女人家不便利,天然还是我来讲。”
小乔的神采更红了,讷道:“姐姐和姐夫只怕要吓坏了,姐夫还不知要说出甚么刺耳话来。”
漫天风雪里,步练师的小手冻得通红,孙权将她的双手揣入袖中,取下颈上玉佩,戴在了她身上:“畴前母亲怀长兄时梦见玉轮入怀,怀我时,又梦见太阳入怀。这枚太阳形状的佩玉,是父亲活着时命人打造,我戴了很多年,现在送给你,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车行颠末一天一夜,周瑜与小乔从牛渚回到了姑苏。小乔乖乖窝在周瑜怀中,小脸儿微红,低声问道:“一会儿归去,姐姐只怕要问我……”
不眠不休一整夜,疾行百余里,孙权终究看到漫天风雪中,门路绝顶上,步练师一身缟素,随兄长护送着母亲的棺椁。看到那清癯的身影在风雪中飘摇,孙权的心别提有多痛,他缓慢赶上前去,大声唤道:“小师……”
如此作为实在是身涉险地,可孙策体味周瑜的脾气,便不再劝,只叮嘱道:“万事谨慎。” 周瑜点点头,冷峻的眼眸中蓦地漾起几丝温情,他垂眸沉吟道:“我想……找你要小我。”
“姐姐别慌,一会子周郎便会来,会给你个说法的”,小乔小脸儿红得羡煞春花,说罢这句话,一阵风似的蹿回了房中。
步练师的兄长见此,对驾车那人道:“劳烦略微停停,让他们说说话罢。”
此时千年姑苏城中亦下起了大雪,孙策抱着琼儿,与大乔一道在庭间赏玩。琼儿聪敏,已能断断续续蹦出一些话来,她从未见过雪,此时显得极其镇静,挥动着白嫩的小拳咿咿呀呀,想要攥住晶莹的雪片。
大乔担忧琼儿受凉,复将她的小手包回襁褓。孙策顺势将大乔圈在怀中,两人虽不言不语,却始终温情脉脉。
看到大乔,周瑜定了定神,拱手一礼:“可巧乔夫人也在……实不相瞒,周某想要的人,是小乔女人。周某……想娶小乔女人为妻。”
“不”,孙权点头断交道,“甚么袁将军的女儿,底子不是我想要的人。等三年守孝期满,我就去接你。你此生必须是我的人,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时候不早,再不上路,恐怕难在入夜前达到宿地。孙权重重一叹,鼓足勇气在步练师额上一吻:“走罢,过些光阴得闲,我去看你。”
大乔从未见太小乔这般害羞带臊,茫然思忖了半晌,神采一震,她赶快走往庖厨,轻声问道:“我做的桂花糕蒸好了罢?”
统统有周瑜安排,小乔不必操心,害羞道:“好,我都听你的。”
昨日周瑜从牛渚传信,称有要事相商,孙策一早便等在了配房的外室中。
“我去寿春,可时候留意老儿的意向,一旦情势有变,便马上修书与你。别的,乔将军仍在袁术营中,交与旁人老是不当,还是我亲身去接他出来,更加合宜。牛渚诸事我已安排安妥,你不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