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几时,周瑜便来到了客房外,青瓦屋檐上不时滴下熔化的雪水,沾湿了青衣儒裳,他踟躇一瞬,未上前拍门。
两人沿着湖边走了好一会儿,晚风吹得他们衣袂交叉,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靠近。绕过这方长堤,老宅内的烛光星点可见,小乔明白,回到家便不能再这般与他相处了,忍不住放慢了脚步,望着天上的圆月,呢喃道:“本日是我的生辰呢,客岁生辰你也在,真好……”
大乔看罢这封长信,嘴角挂着一丝甜美笑意,柔声对小乔道:“婉儿,我有事找周公子,你帮我请他过来罢。”
太阳垂垂偏西,虽已过了立春,晚来风还是清寒。本日因为与周瑜一道出门,小乔专门穿了新裁的海棠色春衫,她肤光白净柔滑,小脸儿上却因焦心而出现了几丝红晕。四下张望间,尽是陌生的面庞,小乔抬起细碎桃花刺绣的纱绢袖笼,拭去额上的香汗,指尖阵阵生凉。
不但是她罢,这老宅里老长幼少,皆发觉周瑜待小乔极好,可这类好, 究竟意味着甚么呢?
“当初来此地做明廷,是我与从父的权宜之计。可此处民风浑厚,百姓仁慈,又风景恼人,不知不觉,我便爱上了这里。现下要走,实在是舍不得。”
小乔不知周瑜为她买下了这玉簪,亦没想到,他竟挂念着本身的将笄之年,既惊又喜,害羞垂眸莞尔一笑,如小葵扇似的长睫高兴地颤抖着:“你安知,我喜好……”
大乔点点头,笑得非常和顺:“本日特地求公子过来,乃是有个不情之请。再过两日,便是我mm的生辰了。婉儿本年是将笄之年,本来该好好筹齐截番,可我现下这个模样,父亲与孙郎又不在身边,可否劳烦周公子,为mm买一只钗来,让她能礼数全面的过这个生辰……”
“本日收到孙郎来信,说公子会与我们姐妹一道去吴郡?”
越往湖边走,冷风越大,两相依偎间,心倒是暖的。此处火食阑珊,宽广的堤坝上只要周瑜小乔两人,一轮圆月映在宽广的湖面上,浩渺又澄明,昏黄氤氲间,如临银河,行动星斗。
周瑜缓缓驻步,立在小乔面前。这短短的一年时候,她长高了很多,楚女腰肢越女腮,窈窕小巧,再也不是畴前阿谁只晓得飞石头的假小子,一张绝色小脸儿令人千看万看不厌,一笑便胜却四时花开。
小乔未介怀周瑜的说辞,娇笑着摸着头上的玉簪,欢腾非常:“我真的很喜好……”
两今后,在居巢疗养的大乔收到了孙策的来信。向来嫌写字费事的人儿,此一次竟洋洋散散写了三两千,惊呆了卧榻旁侧抱着小外甥女戏耍的小乔:“我的天呐,姐夫这是写了 ‘孙伯符兵法’吗?”
正月从月朔到十五皆是年下,是日上元佳节,亦是新年的第一个月圆之日。晌午餐后,周瑜便带着小乔一起去往县城集市,两人在卖土产处逛了好一圈,为大乔选了几只乌鸡补身。小乔显得非常镇静,抱着小竹筐来回翩跹,周瑜好笑又无法,将买来的生果蔬菜一应交与侍从,命他们先送回老宅,本身则带着小乔去看花灯。
小乔偏头笑道:“姐姐吃得太少了,我这就热了给你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