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程普带兵数十载,内心非常明白,这八千人已是强弩之末,若再不撤兵,定会弹尽粮绝,被刘繇部悉数围歼,他顾不上擦满脸的血污,冲破重围来到孙策身侧,大声道:“少将军,快撤兵啊!现下撤兵,还能留住一线朝气!”
马车飞奔,遮挽的手敌不过晚来风,不过斯须间,两人就擦身而过。可大乔的小脑袋仍然探着,望着阿谁渐行渐远的身影,泪水飞作了一条直线。
孙策极目远眺,只见视野绝顶,云开之处,一身素白披风,银盔银甲的周瑜挽着大弓,一马抢先,在他身后,数千人的救兵正马不断蹄地朝刘繇部火线杀来。
孙策一面策马,一面对目光如炬的兵士大声喊话:“你们都是我军中百里挑一的俊彦,亦是身经百战的兵士!但本日之战,非同以往,此处唯有我,和你们八千人,再无其他。出了这营门,四周是敌,且仇敌三倍于我部。也就是说,我,和你们每一小我,如果不无能掉三个仇敌,便没法得胜。此一战,没有天时天时,没有迂回包抄,只要尽能够多的杀敌!就算是死,也必须带走三个!谁少杀一个,别人就要呕着鲜血替你多杀一个!唯有杀出一条血路,重创敌军,我们才气有活路!”
孙策偏头看月色,见明月西沉,对小乔道:“莹儿呢?时候不早,你们该走了。”
刘繇顾不得考虑,头盔上还顶着周瑜射的那支箭,当即同残剩几千兵士一道,向西南边逃去。
一旁的太史慈闻声,不由气上心口,他提枪上前,向刘繇请缨道:“待我去将他捉了来!”说罢,他飞身上马,于万军当中直朝孙策奔来。
怕误伤孙策,黄盖、蒋钦和周泰立马让开,只见孙策挺枪便刺,两人双枪一交,迸出一道刺眼的火花。
“此人技艺堪比吕奉先,且智谋胆识皆不逊于我,不得此人,即便江东之地尽归我统统,又安得猛士,镇守四方呢?”说罢,孙策挺枪策马冲上前去,“太史慈,让我来会你!”
“让你手到擒来,只需我一人便够,何必千军万马!”太史慈抗下孙策一击,大声回道。
遐想当年,父亲孙坚募兵北上,讨伐黄巾,便是今后解缆;而当一代将星陨落,魂归故里,亦是埋骨曲阿。眼下母亲与弟妹被困吴郡,父亲在天有灵,定会实足挂怀。
这一招燕字回马枪乃是孙策苦练多年的绝技,等闲不发挥,若发挥则必取人道命,太史慈正穷追不舍,那里反应得过来。千钧一发之际,他一拉缰绳,马匹蓦地扬起前蹄,本身也回声坠马,滚出去几丈远。孙策见此,偶然恋战,当即抛弃不省人事的太史慈,策马又杀入了万军当中。
自前次白马峰下比武以后,孙策便一向憋着一口气,想要他日再见时亲手擒驻对方,加上之前一战熟谙了太史慈的枪法套路,现在更是越战越勇,涓滴马脚都不留给太史慈。见孙策来得凶悍,太史慈且战且退,且退且战,两人竟一起从岭上打到了林中,又从林中打到了平原。
现下如果撤退,才是真的没有半分活路。可眼看战事愈发焦灼,无数兄弟在身侧倒下,孙策所能做的,也只要咬紧牙关,使出尽力杀敌。
太史慈抱拳道:“鄙人在庐江郡落为草寇之时,曾与孙伯符交过手,此人技艺虽精,力量却不敷,并不是吕奉先那样万夫不当之辈,其智也多以滑头为多,不敷为惧。只要您拨给我一千兵马,定能将孙伯符真假探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