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本日,孙策还是搞不清他这位一贯灵巧和顺的夫报酬何会抛下疼如心肝的女儿,带着姨妹不辞而别。他确切没能庇护好岳父,在大乔面前食言,害她悲伤,可这些实非他所甘心,又怎能令她狠下心,扔下女儿、婆母和江东的一大师子,跑回故乡呢?
破城后,孙策亲身登上城楼,斩杀守城裨将,威震四境,令宛城两千余守军闻风丧胆,悉数举手投降,再不敢负隅顽抗。
攻陷此城远比设想中顺利,诸位老将皆松了口气。孙策却未显出分毫欢乐欣喜,将诸事拜托于程普与韩当后,单人单骑向乔家老宅赶去。
张勋亦看出孙策对大乔的在乎,暗自光荣本身劫对了人,一挥手,表示部下诸人拔刀持剑,将孙策团团围住,本身则挡在大乔身前,道貌岸然道:“大乔女人乃是本将军同僚乔将军的遗孤,本将军念在与乔将军多年友情,加以庇护,孙将军要做甚么?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吗?”
听闻大乔又有了身孕,周瑜的神采更放松了几分:“那便更无妨了,伯符若晓得乔夫人有孕,一百个张勋也能打晕了。你可别小瞧你姐夫,这几个虾兵蟹将,底子无妨事的。”
乔家宅院里,周瑜和小乔未进堂屋,站在天井中等动静,现下天然也听到了门外的龃龉声。小乔焦心起家,就要出门,却被周瑜一把拉住,只听他抬高嗓音道:“别忙,现下不是我们出去的时候。”
小乔虽坚信周瑜,却还是忍不住地担忧大乔:“姐姐有了身子,姐夫又只要一小我,真的没题目吗?”
周瑜说的每一个字,小乔都坚信不疑,她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放松了几分,抬眼一瞬恰撞上周瑜的眼波,小脸儿蓦地红透,内疚道:“为何一向看着我啊……”
城中街巷仍被阵法所困,孙策方才率部溜着城墙走,倒是未发觉,现下单独入城,绕了几圈,才发明别有构造。如此乱转,只会在这迷阵旋涡中沉湎,孙策放心机考,细细回想着大乔曾对他讲过的宛城街景。她幼时玩闹过的冷巷,买过糖堆的铺子,桩桩件件,孙策皆牢服膺取,现下便依托着这些线索,一起摸索到了乔家老宅。
一向未插话的周瑜此时走上前来,感喟道:“乔夫人节哀,请听周某一言:若想探知乔将军究竟是否答允了这门婚事,何必只看那一封信?乔将军仙逝时,周某与之相距不过数十里,觅得了一名故交,一起带至了此地。本来只是想让他跟你们说说乔将军这数年的近况,让你们姐妹略宽宽解,现下看来,只怕还要靠他助主公洗去委曲了。我已命吕蒙将此人带来,估摸此时应当已经到了罢。”
孙策本想躲在暗处,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甚么药,看到大乔却再顾不得那些,仓猝现出身形。张勋及部下之人看到孙策,转头便要逃,却又蓦地想起孙策只是孤身一人,吃紧驻步,将大乔紧紧节制在人群当中。
吕蒙还要去追,却听孙策忍痛叮咛道:“别追了,此人狡猾,善用诡谲阵法,再追恐怕落入他的圈套当中……再者说,公瑾那两箭,已经足以要他的命了。”
孙策与周瑜进了府宅后,先去正堂乔蕤的灵位前祭拜烧香。大乔与小乔不免又是悲伤哭泣,好一阵才缓过神来,大乔惦记取孙策臂上有伤,体贴却不肯宣之于口,借口本身身子不适去了配房,让小乔翻出了药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