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羡之地,天方拂晓,山川之间,长木修御马独立,望着滚滚长江,眸中的水光如潮汐涨落,可他紧咬着牙关,始终未让本身落下泪来。
大乔禀绝世姿容,这几日却因眼窝下的乌青,显得有些病弱,小乔非常忧心,抚着她的小腹问道:“姐姐还是睡不好吗?怎的只见肚子大了一圈,身子却更瘦了?”
小乔将小脸儿全然埋在周瑜怀中,闷声不知说着甚么。周瑜好笑又疼惜,拉着她来到内阁间,只见混堂中已放满温水,热气蒸腾,非常温馨合人。
“我只会为你画眉”,周瑜说着,忍不住低头轻吻小乔桃瓣似的薄唇,小乔渐渐回应,氛围亦愈发悱恻缠绵,直至门别传来小厮的叩门声,周瑜才恋恋不舍地将小乔放开:“罢了……不然,只怕出不了门了。”
小乔举身入清池,小巧有致的柔弱身躯被温水包裹,身上的困乏倦怠未几便去了几分,可她内心明白,本日若出门晚了,定会被人笑话,故而不敢过于迷恋水中的暖和,换上桃色襦裙,袖中拢香后便走了出去。
黄祖望向姬清的目光还是信赖的,转向长木修时却带了几分犹疑:“哦?张公子竟有如此本事?”
一方铜镜,映出一对堂皇璧人,即便是平常衣衫,他二人亦穿出了超凡出尘神韵。周瑜含笑拿太小乔手中眉黛,悄悄几笔落在小乔眉宇间:“夫人端倪如画,底子不需多加润色,轻扫几分便已充足了。”
数月前长木修分开吴郡时,姬清不知所踪,没成想竟然蹿到此处来寻黄祖了,长木修强压住心底对姬清的不满,拱手道:“见过黄将军。”
火盆中收回木料燃烧低低的“嘭嘭”声,大乔惨白的脸颊上出现一丝欣喜笑意:“到底是嫁了人,婉儿真是长大了……先前孙郎总说,帐下将军虽多,各个都能阵前勇猛杀敌,可最懂他的策划的,却只要周将军一人。或许,他们真的能做到很多我们想都不敢想的事,而我们姐妹二人,则应做个贤能妻室,让他们放心杀敌,无后顾之忧才是呢。”
“现下在宛城,多有不便,比及有机遇时,你也当去拜访周垂白叟与夫人,才算是礼数全面。”
周瑜亦换好了儒裳,又是一副纤尘不染、玉树临风的模样,立在窗边看书。小乔坐在妆台前,淡扫修眉,娇声道:“雪亮光,却有些伤眼睛,莫要看得太久……”
黄祖乜斜了长木修一眼,似是劈面前这清秀孱羸的男人没甚么好感:“数年前,你张氏门下有个姓裘的天师,曾襄助本将军,御鸟成果了孙坚那狗贼,本将军对他非常激赏……前些年听闻他得了怪病,要未时三刻出世的女童做药引炼丹,方能治愈……这几年我未曾传闻裘天师的动静,莫不是你们真的不顶用了,连个女娃娃都弄不来?”
“或许,是个男胎?”小乔并不懂,只是胡乱猜想,“如果个男孩也挺好的,姐姐便是后代双全了。”
“身子……还疼吗?”
彻夜是他最敬爱女人的洞房花烛夜,新郎官倒是旁人,不知小乔会如何娇娆娇媚地在周瑜怀中承欢,长木修常常想到此,皆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化作了利刃,将他的五脏六腑都剖得稀烂,令他痛彻心扉,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