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乔对镜而视,莞尔道:“先前只知夫君琴声绝妙,没想到还会这个?”
一方铜镜,映出一对堂皇璧人,即便是平常衣衫,他二人亦穿出了超凡出尘神韵。周瑜含笑拿太小乔手中眉黛,悄悄几笔落在小乔眉宇间:“夫人端倪如画,底子不需多加润色,轻扫几分便已充足了。”
小乔低眉垂眼,鲜妍绝艳如娇花含苞待绽:“我连画眉都不会,你还夸我呀……”
小乔举身入清池,小巧有致的柔弱身躯被温水包裹,身上的困乏倦怠未几便去了几分,可她内心明白,本日若出门晚了,定会被人笑话,故而不敢过于迷恋水中的暖和,换上桃色襦裙,袖中拢香后便走了出去。
长木修箭伤未愈,此番快马加鞭赶来,为的便是与黄祖联手,将即将率兵来此的孙策与周瑜一举攻破。不过黄祖警戒性极高,长木修愣是在城外等了几个时候,才终究被人请入城去。
长木修未推测黄祖会问这个,一时语塞,还未作答,就见姬清一斜媚眼,似笑非笑道:“黄将军有所不知,当年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个合适前提的女娃娃,把她带到我伯父的阴宅花山处,本想到良辰谷旦便开炉炼丹的,未曾想……出了些不测,没过量久,裘天师便不在人间了……不过,以修的本领,也足以助黄将军击退孙伯符呢。”
提起当年花山之事,幼年小乔泪眼汪汪望着本身的模样倏然闪现脑海,长木修一时气短,心下又是一痛,赶快沉心定气,却久久难以缓过神来。可黄祖直勾勾望着他,似是不放过他脸上的任何情感窜改。长木修不得不强挤出一丝笑意,拱手道:“张某的仇雠,与黄将军不异,如果黄将军信得过,张某情愿尽力一试!”
周瑜亦换好了儒裳,又是一副纤尘不染、玉树临风的模样,立在窗边看书。小乔坐在妆台前,淡扫修眉,娇声道:“雪亮光,却有些伤眼睛,莫要看得太久……”
小乔潮红的脸颊上又添了几丝羞怯,回身轻讷道:“一早还要去给姐姐姐夫见礼,我这已经是贪睡了呢。”
小乔将小脸儿全然埋在周瑜怀中,闷声不知说着甚么。周瑜好笑又疼惜,拉着她来到内阁间,只见混堂中已放满温水,热气蒸腾,非常温馨合人。
佳耦二人相视而笑,初婚的羞怯中渗入着丝丝缕缕的甜,好似蜜糖似的,浓烈又缠绵,分毫也化不开。未几,两人冒雪出门,皑皑白雪间,车行未免艰巨,幸亏乔家老宅与新房相隔不远,不过一炷香的时候,两人便从侧门入了府,直奔后堂而去。
小乔红着小脸儿,捡起榻旁寥落的亵衣披上,赤足迤逦走到窗边,看着庭中的落雪发楞。厚厚的积雪,令这座她从小糊口的城全然变了模样,一如她天翻地覆的人生。
周瑜一笑,放下了书卷,走到妆台处,望着铜镜中的小乔叹道:“我的婉儿真美。”
山风烈烈,今北风雪犹胜往昔,更添几分苦楚之感,可他还没有认输,如果孙策与周瑜感觉本身已经赢了,未免是欢畅得太早。长木修改想着,忽闻一阵打马声,只见一小厮策马赶来,对长木修拱手道:“少主,黄将军有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