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大乔活力,孙策仓猝哄道:“我不是说妻妹不好,只是感觉她还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你找返来,莹儿可别恼我了。”
孙策老诚恳实捡起木桶,拱手以示领命,谁知他走出不过三两步,俄然飞身返来,在大乔脸上重重一吻,而后逃也似地跑出了配房。
大乔见不得孙策如此神伤,纤瘦的身子钻入他的怀中,红着小脸儿道:“孙郎,你才崭露头角,这黄祖便派人前来暗害,另有你弟弟在场,你必定会很担忧……不过我信赖,不管出甚么事,你都必然能处理好的。”
“用刀刻的时候,我整小我是木的,一点也不感觉疼,只是眼睁睁望着腕上血肉恍惚,却没有流血的感受,想来是肉痛比切肤之痛尤甚。莹儿,那日你不辞而别,我又感遭到那种彻骨的痛感,实在太难受了,你今后都不要再分开我了……”
大乔清潭般的双眸出现一层薄雾,她樱唇紧绷,倏然转过身去,很久才说道:“生婉儿的时候,难产过世了。父亲与母亲情深,单身十余载未再续弦。你别看婉儿日日傻呵呵没心没肺,实在她只是不把内心的苦说出来罢了。”
孙策定定望着大乔,欲言又止:“莹儿,你不会再跑了吧?”
大乔灵巧地点点头,欲送孙策分开。可孙策面色不佳,仍戳着未动,大乔悄悄挽住他的手臂:“孙郎,本日那几个刺客的事,是不是也令你不快了……”
有大乔在怀,轻声细语为他解忧,孙策的心刹时败坏了三分:“莹儿,有你在真好。实在我并不惊骇黄祖,即便他本日不来挑衅,我也必然会亲手揭了他的皮。我只是没想到,仲谋竟会如此反应。当年我和公瑾赶到岘山时,父亲已中伏身亡,厥后我单独扶灵回富春,仲谋与尚香虽悲伤,却未见如此愤怒。本日见仲谋如此,我才晓得,这杀父之仇不但困扰了我整整五年,更折磨了我母亲与弟妹五年。说一千道一万,皆是我这宗子长兄做得不敷好,不然又何至于让他们如此难过……”
谁料大乔已懒得听他找补,从他怀中抽身而出道:“我乏了,你也早些归去歇着罢。”
大乔拉过孙策的左手,纤细的手指揩摸着他一笔一划刻上的“卍”字伤痕:“疼吗?”
打从昨夜起,孙策便一向憋着一口气,下午那几名刺客,更是令他感到堵塞般的愤然。本已快不能呼吸,大乔这一句话,却让孙策刹时放松下来,他低头牵起大乔的手,低道:“莹儿,我本来不想说,但是待在你身边,我真的感觉放松很多。本日下午那几名刺客,应是我那杀父仇敌黄祖派来的。”
孙策自嘲过分患得患失,可他还是细细查抄了门窗,心想这配房在二楼上,大乔不谙技艺,定不会冒然跳下,他歪嘴一笑,将轩窗紧闭,回身对大乔道:“我和仲谋的房间与你挨着,如有甚么事,尽管大声叫我。”
孙策明白本身说错了话,赶快赔笑道:“并非如此,妻妹她……”
大乔害羞点头算作答允,转言道:“孙郎,你弟弟那边,还是要多劝劝的。先前我总觉得婉儿年幼不懂事,厥后才明白,落空血亲之痛,不管多大年纪,皆是一样的。我想他虽不言明,心中亦无时不刻不惦记取杀父之仇罢。”
孙策心中早有迷惑,却一向未敢多问,趁大乔提及才嗫嚅问道:“莹儿,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