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乔含泪摆手,表示乳母退下,柔荑般的小手攀扶在孙策的手臂上,轻道:“孙郎,我扶你去……”
孙策却蓦地暴怒,猛地揭掉脸颊上的膏药,摔在地上:“是我不想要这条命!而非任何人能害我!”
孙策吃力抬手,抚过大乔白嫩的脸颊,疼惜的,沉沦的,万般不舍。大乔忍着泪,灵巧地将面庞靠在孙策的手心,他手中的温度缓缓降落,垂垂冷了,大乔泪眼昏黄地望着嘴角含笑的孙策,只见他的手倏尔滑落,沉重地落在了卧榻上。
大乔愣愣地望着孙策,见他双目合着,嘴角还挂着那抹笑,一如七年前在汤山初见,仿佛他下一瞬还会开口,用骄贵又自傲的语气说道:“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先乌程侯长沙太守孙坚之子,吴郡江都孙郎孙策是也!”
前几日传闻孙策负伤,他非常担忧,但见信中所说,中的乃是昔日旧毒,且伤口极小,便不再挂怀。如果不出不测,孙策该当在秣马厉兵,比来几日忙完大乔的册立,便会出兵北上,剿袭许都了。
孙策说着,声音愈发小而微小,大乔应道:“我承诺你,不做……虞姬……等把孩子们都拉扯大,把婆母奉养好,我就去找你。”
如果此一番策划恰当,是否便能实现他的策划了?
俊生生的脸颊上重现那一道长长的伤痕,大乔惊得大哭不止,颤手抚上那伤口,却不敢着力:“别……孙郎……”
孙策的气味愈发微小,心跳也垂垂缓了下来,大乔明白大限就在面前,已顾不得哭,紧紧搂着孙策,一字一句说道:“不管几入循环,我都要做你的女人……孙郎……”
未过量久,乳母便抱着两个熟睡中的小娃娃抱到了回廊下,大乔扶着孙策起家,透过绢纱明窗,他看到了本身与大乔的两个孩子,琼儿不过三四岁,绍儿则刚满百日,还是这般幼小,孙策有如万箭穿心,猛地转过身去,不再看那两个小小的人儿。
孙策踉跄几步,面色从青转为肝红,大乔忙架着他回到榻上,他的喘气声愈重,进气长,出气却越来越短,大乔哭得失声,却一刻也不肯将他松开。
“笙,为策而生。”
“这几日昏倒间,我总做一个梦,梦里你穿戴一件碧色的裙裳,骑着马,跑得离我越来越远……莹儿,我孙伯符不怕死,最怕的就是会落空你,我本觉得我们还会有很多个七年,没想到,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