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大乔欲言又止,似有甚么难言之隐。
大乔将药碗递与周瑜,本身绕到小乔身后,将她悄悄抱起。周瑜用汤勺滗掉汤药中的浮沫,一勺一勺喂入小乔嘴里,再用干布悄悄拭去她小嘴边的药汁。
大乔连声伸谢:“本日若非两位公子,我们姐妹二人不知会是那边境。谢字太轻,金玉太俗,两位大恩难觉得报。”
张仲景明白,周瑜敬他是师长,不忍辩驳,便借用青牛,指他这师父信奉老庄出世之学,而他本身则以儒学兼济天下为己任。张仲景拍拍周瑜的肩背,捋须道:“小子,你晓得吗,师父也曾是个儒生,巴望退隐为官,造福一方百姓。可朝堂暗中,为师故意有力,这才不再将心机放在朝堂上,转向悬壶济世。你故意出世,为师不反对,可袁术绝非善类,伯符前去与他为伍,能有好成果吗?”
“师父,伯符已不似小时候那般鲁莽打动了,他固然不读圣贤书,却精通兵法,自有一套带兵学问。我信赖假以光阴,他不会比孙伯父差……”
张仲景思虑很久,变更数种神情,终究豁然一笑:“你这孩子,真像老夫年青的时候。老夫放弃宦途转向行医时,也曾遭师长狠恶反对。彼时我南阳张家二百余口,人丁畅旺,谁知天不假年,族中亲人接踵因时疫归天,终究仅余下七八口。老夫悲忿交集,下定决计,必然要打扫时疫,倾慕研讨数十载,谁承想竟仍然治不了你夫人的病……公瑾,为师心中有愧。”
张仲景将周瑜扶起,拍拍他的手:“傻孩子,既然你已决定,去做便是。解缆前,记得将居巢百姓拜托与可托之人。”
张仲景踮脚抬手戳在周瑜的眉心间,咬牙道:“傻小子,你当我认定他孙伯符没本领?我信赖他将兵如神,也信赖他雄才伟略,可这有效吗?孙坚当年多么勇猛,如果在治世,建功立业,成绩必不低于卫青霍去病!可他未满四十就古怪死去,留下伯符仲谋孤儿寡母几人,艰巨度日……为师劝你们,天下局势仍不了了,现下不是出头的时候……”
张仲景不答话,翻开木质大门,径直向外走去。大雨初霁,青石板阶湿滑泥泞,道旁青草披收回淡淡暗香。张仲景背动手,沿着巢湖缓缓前行,周瑜紧随厥后,一老一少两个身影倒映在巢湖水中,温馨恬然。
周瑜据实答道:“恰是。”
大乔莞尔道:“并非嘲笑公子,只是这话不像公子所言,更像出自孙公子之口呢。”
见周瑜走入房中,周婶垂首道:“郎君,药已经按张太守要求煮好了……”
可周瑜实在太不解风情,蹙眉冷道:“如何还没病愈就下了地?若再烧起来可该如何是好?”
周婶躬身一揖,退出了客房。大乔欲起家,却被周瑜制止:“大乔女人不必多礼,快快将药喂下罢。”
周瑜点点头:“周婶辛苦,下去歇着吧。”
大乔谨慎翼翼地用汤勺将药喂入小乔口中,可小乔深陷昏倒没法吞咽,汤药顺着嘴角悉数流了下来。
那人恰是退烧了的小乔,此时她只穿亵衣,秀发顺滑如瀑,随风轻飏,小脸惨白如纸,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委宛,好似黑水银中养着一丸白水银。小乔年事尚小,平素爱着男装,目前素衣披发,倒别有几分女人家豆蔻芳华的含苞之美。
通衢旁,一头青牛正埋头吃草,牛角尖尖,尾巴摇摇,非常舒畅。周瑜见此,拱手笑道:“师父这青牛,倒是跟老子那一头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