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晓得事情已无转圜余地,只低头抹眼泪。
持续到他不等她同意,就站立起来的这一刻。
辛无涯叹道:“祖母,现在您既然已经晓得我也是个绝了后的人,便该清楚,辛家主脉就是要断在这一代了。至于此后从哪个旁系过继几个小子来养着,这事就由我来操心吧。从今今后,我就是辛家家主,平氏,我也不会动她,这个家,也就少了大伯和三叔这二人,您还是最养尊处优的老夫人,孙儿此后会一如既往贡献您。”
“你怎能听信妖女胡言乱语!”辛舒玄怒道:“是,我和三弟这几年的确是斗了个你死我活,老二的死,也的确是我们做的,那是因为他不是东西!要不是他对我们下毒,还想害死我们……这件事娘是晓得的!但你不该给你媳妇扣这么个屎盆子!就算你信不过我们,侄媳妇的为人你还不晓得?”
“信口雌黄!信口雌黄!”辛舒玄气结,偏生现在大堂中满是辛无涯的人,成王败寇,也只能任他争光。
那老妇人发展着坐到松鹤图下的紫檀椅里,寄意吉利的背景更加衬得她神采丢脸。
辛无涯惨笑:“你莫非没闻声?他们早就对我下毒,让我绝后了。我又如何让你怀上我的骨肉?平清茹啊平清茹,你肚子里这个,莫不是你变出来的?”
辛无涯这把好刀第一次出鞘,竟是用来击碎她的权威。她能如何?喊人出去和他拼个你死我活?这是她亲亲的孙儿啊。听任他去吧,又晓得他不会放过两个叔伯――那也是她的亲儿子。
这辛无涯多年哑忍,性子实在已经非常偏执而不自知。自他发明中了那毒,对与子嗣相干的事情本就非常敏感,数月前,平清茹突如其来的身孕更是将他推下了偏执的深渊。他必须找到一个来由,旁人叛变他的来由。不但压服旁人,也要压服本身。
他皱了皱眉,又对少歌说:“你坏了我一些原定的打算,不过也没有干系。本来是要等平清茹怀的这孽种出世,比及他们对我脱手,想要搀扶这个孽种上位时,我再戳破这个大奥妙,好叫这些人一个个死得心折口服,不过没有干系的,事已至此,催生下来便是――死活非论。”
这一番互咬,倒是将清蜜斯在门口说的那番话一一证明了。
“大哥,不消再说了。”辛舒夷感喟,“好侄儿,你和我们毕竟也是血脉相连,不然如许,你放我们走,我二人今后分开洛城改名换姓,此生和辛氏再无关联,如何?”
他转向辛老太太,点头道:“祖母,那,我要做该做的事了。您如果不肯意看着,就回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