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花照水二人照顾挽月歇下。她腰背受了伤，她们在她身下垫上了软枕，才躺舒畅了。
白贞面上带着自嘲，淡笑着说，“没用的。他拿不了刀剑，拉不开弓弦，排兵布阵不会，兵不厌诈不屑。他狷介，和军官兵士说不上话。他自大，军令如山在他看来是对他的欺侮。日子久了，会如何？如果将如许一个只会伤春悲秋的‘智囊’放在帐中，将士们怎能心折？到时，他如何自处？我的爱意，只会垂垂变成摧毁他自负的怜悯。”
她说得轻描淡写。映花照水二人听着，心伤得背过身偷偷拭了泪。
“他看着我，淡淡一笑，说，‘好’。顷刻间，雨停了，不知那里来的阳光，照在我和他身上。只照在我和他身上，一旁的宫殿、红墙、城墙上的黑甲禁卫军还是灰蒙蒙的。六合间，像是只我二人有色彩。”
白娘子目光悠悠，手指一下一下敲在膝盖上。好久，终究缓缓开口。
正要持续劝说，一个小尼姑来报，静慧师太请白娘子。
白娘子斜斜靠着，像是在说不相干的人。
白贞发笑：“活了三分了。”
“我喜好阿谁安闲萧洒的你。我性子急，晓得再过一阵子，你就能好了，但我不想等。归正迟早都会好，迟好不如早好。不过――以你真正的面貌，给他做个侧妃，倒也不是不可。你，情愿？”
挽月正在伤情，听她娓娓道来，不由肝肠寸断：“那…他如何就变了呢…”
“我…”挽月语塞。是啊，凭甚么？就凭送他“避祸”？杨万名在他眼里算甚么东西？凭桃花谷云雨一场？他，要甚么女人没有？
她的目光中多了些道不明的情感：“那日，飘着细雨。我见轩辕玉一身青衣，悄悄站在永和宫外。你能想像他有多清俊吗？绵绵的细雨，也绕开他，只散落在他脚旁。”
“他们要带他归去时，他说，‘白贞，我只愿平生做你的智囊。’白家有祖训，女子不得嫁入帝王家，我决定忘情。次日宫中传来动静，他跪在养心殿前，求先帝贬他为百姓，先帝不睬，他一头撞在白玉石台阶上以死明志，性命垂死。”
“他就如许，披发着淡青色的光晕。我骑在顿时，前胸仿佛被重锤砸了下，又甜，又痛。他昂首看我，眼中只要一个红艳艳的我，越来越大。是啊，我看到他的瞳孔变得很大很大。我想我也一样吧。我用马鞭指着他说，‘喂，跟我归去，让你做智囊！’你瞧，曾经我是如许的性子。”
“你瞧，”白贞摊了摊手，“他找到了本身的位置，但是如许的他，身边容不下我的位置。”
“娘子是劝我忘情？”挽月感喟。
“不！”挽月斩钉截铁，“牙擦与男人，毫不共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