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儿,开口。莫要影响太医。”
“好。”他不再对峙,冷静站到门口,拦住那些往里窥测的视野。
挽月熬足了三日。困到不可时,歪在椅子里眯一会。
女子指着挽月,气急废弛:“王府和你无冤无仇,你为甚么害王爷?说,是谁教唆你的!”
进到屋中,又是一怔。床榻上端坐着中年男人,身披一件款式浅显的黑袍,手中托着一只大乌龟,正用另一只手逗弄它玩,引它张口衔他的手指,大乌龟一嘴落空,男人就一阵大笑。
“世子呢?”
他太夺目,挽月冲上前时,听到两旁的惊呼声,才发明除了床榻上的歧王佳耦,床榻两边还坐着数人。
他意味不明嗯了一声,回身就走。
白衣女子吃紧上前,重新上拔下银簪探了探地上黑血,“砒霜!她下毒害王爷!”
丫环正要替二人掀帘,听到内里传来一阵开朗的大笑。
一刻钟后,她终究缓缓舒了口气,坐到桌旁从随身的袋子里取出那八只白玉瓷瓶排在桌上,双目微闭,两只手胡蝶穿花普通从各个瓶中倒出或多或少的毒药,归在一只白玉碟里,信手荡了荡,让人取水来。
只是挽月细心,看到了他额头不竭排泄的盗汗,看到他托乌龟的手指节发白,看到他黑袍下的双腿微微颤抖。
子时,她又配制了另一剂解药让歧王服下。然后持续添水换水。
挽月挑眉去看,是女子身边身着青色长衫的青年男人,面若冠玉,和林少歌有三分相像。
挽月盯着他,震惊到无以复加。他露在外头的皮肤,就像破裂的黑冰碴,走到跟前仔谛听他的笑声,便晓得他的声带和肺部已被毒药腐蚀得千疮百孔,像是一只褴褛的风箱。他的脑袋上插着无数银针,像一只银芒刺猬。
这是如何一个男人啊!他演了多久了?难怪白娘子说平生最恭敬的就是他。
到了第二天,挽月有些头重脚轻,恍忽间听到少歌温和的声音对她说:“你去歇一会,我看着。”
“到了。”丫环笑容满面。
“若不是世子带返来的人,我们又如何会放放心心就把王爷的性命交到她手上?世子,王爷如果有甚么不测,你可脱不了干系。”叫薇儿的女子冷冷望着林少歌。
“仿佛缺了点儿。”她歪着头想了想,端着那碗水,又回到桌边坐下,拎过一只瓷瓶向白玉碟中多添了一味毒,随后端着那碗水,递到王妃手里。
垂手立在一旁的孙太医仓猝坐到歧王身边替他评脉。
歧王伸脱手,安抚地拍了拍她,抬起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定定看了看挽月,随即利落一笑,头一仰,将白玉碟中的粉末就着那碗温水一口吞服。
他是歧王。
林少英和林少华二人长年领兵在外,此次因为父亲中毒,方返来守着。二人一身正气,神采安然,见歧王大好,眼中是藏不住的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