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嬷嬷把钱推归去，笑道：“想不到你这丫头一点不肯亏损，竟然想出这个怪体例。”
腊肉不敢挪步，新换的纨裤裤底已臭不成闻，地上一大滩屎尿如果让赵嬷嬷见到，可如何得了。
“这里是厨房，是夫人的厨房！”赵嬷嬷脸上如罩了一层寒霜，道：“不干不净的东西，如何能入得了夫人之口？腊肉，你是府里的家生子儿，自小在府里长大，府里的端方不会不晓得吧？”
有人指着地上一滩黄黄的物事叫了起来：“哪个天杀的在厨房拉屎？”
再次被关小黑屋，屋里被翻了个底朝天，到这儿拿的例银天然被搜屋的人揣进腰包了，请朱九娘的酒菜是赵嬷嬷购置的。
便有人转头看了眼，认出这丫环，陪笑迎上来，道：“雅琴姐姐今儿如何有空来我们这里？”
这丫环名雅琴，是叶馨院里的丫头，身为一个跟了嫡长女的二等丫环，却被差来这儿，实在是倒霉。
那倒是，要不然，她一个小丫环，如何也不能独住一间，起码得跟几个小丫环挤一挤。
“哎呀，如何这么臭？”
“赏。”陈氏终究说出的只要这个字。
这边围了人指指导点群情纷繁，门外一个穿着光鲜的丫环扬声道：“腊肉在吗？”
这笑容落在雅琴眼里，更是心头冒火，不肯意笑就别笑，没人逼你，别觉得仗着一样腊肉，就能对四娘子不敬，眼里没有四娘子。
拉稀拉得腿软，要能笑得出来才怪。
“问你们话呢！”雅琴蓦地拔大声音。
“是，加了两个，打成蛋花倒出来的。”小闲道。
“腊肉呢？四娘子让我过来取些腊肉，中午要配餐的。”雅琴很不耐烦道。
系好裙带，她虔诚双手合十念叨几句佛祖保佑的话，不顾空中又脏又湿，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才略微放心。
煎茶的怪味道在室内满盈，小闲拿出陈氏赏的一贯钱放在赵嬷嬷面前，道：“嬷嬷大恩，无觉得报，只好借花献佛了。”
“看在你是家生子儿的份上，罚你三个月例银，下次再敢如此，赶了出去。”赵嬷嬷厉声道。
仆妇陪笑道：“女人有事说一声就是了，如何出来了。夫人找这丫头么？”
“腊肉姐刚跑畴昔。”一个丫环怯怯道。
腊肉的笑容很丢脸，语气很没有诚意，道：“是雅琴女人啊，四娘子有甚么叮咛？”
“拍门显得你有素养。”小闲笑嘻嘻道。
“还不快谢夫人。”汪嬷嬷皱眉道。小丫头就是不懂事啊，一贯钱有甚么都雅的。
“你在十郎的粥中加了鸡子？”陈氏放下茶碗道。
“夫人忙着呢，有甚么事，下午再来回。”一个执事模样的仆妇不耐烦道。
这仆妇是第一次见，想来初度得以进陈氏的院子，不免对劲。
明月提裙出来，一眼看到小丫环，招手道：“快来，夫人问了两次了。”
浆洗房，一群人在院子里洗涮衣服。付嬷嬷对此中一个大盆踢了一脚，怒道：“孙氏死那里去了？”
一人排闼出去，道：“傻笑甚么呢。”
拉肚子已经快拉到虚脱，加上心虚，不敢去找赵嬷嬷回夫人请大夫，此时再遭到惩罚，腊肉一跤向后跌去。
与此同时，腊肉提着裙子从墙边飞跑而去。
腊肉刚要说现在就取去，肚子一阵响，雅琴只感觉臭味冲鼻而来。
夜色再一次覆盖了层层叠叠的卢国公府时，小闲洗了个热水澡，倚在枕头上，时不时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