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闲转头叮咛袖袖取一口锅、一个小泥炉,炭,切成薄片的肉多少,另有洗净的青菜多少。
来自南边的甜酒玉冰烧穿喉而过,一滴泪落在衣衿上,小闲只想痛哭一场。
叶馨试着放了两节爆仗,又捂着耳朵跑开了,一转目睹到叶标和叶启咬耳朵,便跑过来,道:“三哥帮我摇爆仗吧,我们家的,没别人家响呢。”
小闲以手托脸,粉饰脸上的泪痕,低头无话。
小闲绕梅树转了一圈,道:“不如我们在这儿摆一张食案,来一锅拔霞拱,又和缓,又能赏梅,又成心境,岂不是好?”
叶启摸了摸弟弟的脑袋,不知该说些甚么好。没想到一个小丫头本领还不小,不但会做一手好菜,还识字,现在又说要给叶标做好玩的爆仗。她一个小女孩儿,那里晓得这么多?
叶丰站在父切身边,不时觑一下陈氏的神采。
不知不觉半夜梆子响,爆仗声不减,反而更清脆起来。
大年三十夜,卢国公一家子团团围坐吃团聚饭,妾侍们在旁服侍,丫环们在廊下服侍。
爆仗声太大了,叶标那里听得清叶邵说甚么,就是凑到叶启耳边,也得说很大声,说了几遍,叶启才听清他。
丫环们分红两边,要投壶的自挪开几案,要打叶子牌的又坐在一起,拼了两张几案,有打牌的,有参战的,各有各的乐处。
面前的热烈谈笑,接连不竭的爆仗声,仿佛离得很远,小闲坐在屋角神游天外。到这儿大半年,从没有这一刻那么想家,想再也见不着的父母。
剪秋不解道:“拔霞拱是甚么?”
“是不是有苦衷?”剪秋移过一张毡垫,在小闲中间坐下。
小闲却皱了皱眉,让剪秋等会儿,亲身去厨房做了酱料。
叶启这边,跟去的只要锦香一人,其他的人乐得安闲,围坐在一起,吃酒吃菜。菜肴非常丰富,几个主菜都是小闲亲手做的。
小闲还是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这个名字的,莫非这个朝代没有火锅么?小闲侧头细想,还真没见府里有谁吃过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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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笼昏黄的光照在梅树上,两人自选一枝折了,从速溜之大吉。
叶馨欢乐得拍动手又笑又跳。
小闲苦笑,道:“没想到你比我还惨。”
蘸上酱料,剪秋差点把舌头吞下去了。
两人边吃边谈,说些小时候的趣事,小闲拣能说的,讲给剪秋听,思乡情稍解。
小丫环们乱乱往外跑,道:“郎君们放爆仗了。”
小闲还兼着厨房的头儿,江妈妈很快挑了最好的肉切两大盘来,除了肉菜鱼,还送来四样鲜果,四样蜜饯,都是叶启的份例。为了拍头儿的马屁,可算费经心机。
叶启不知他要干甚么,只好蹲了下来。
花圃处所大,不但种两株梅,还种了一片桃花。
两人一时很有些惺惺相惜,不约而知举起酒盏,碰了一下,一口饮干。
明天是大年夜,灶里没有熄火,江妈妈她们得随时候着,以备大丫环们随时要添酒添菜。
叶标不竭摇叶启的胳膊,撒娇道:“好不好嘛。”
剪秋从放在小闲身前的酒壶里倒了一盏玉冰烧,啜了一口,道:“我是被婶娘卖到这儿来的,开端的时候,很想家,现在已经不如何想了。”
自有小丫环拿了斗蓬手炉来。小闲明面上固然还是一个三等丫环,实际报酬已进步很多,有一个小丫环袖袖服侍,又换了大点的房间,例银天然也进步了,在书房服侍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