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妇揉揉被绿草箍得发红的脖子,叹道:“你力量可真大。”
仆妇被绿草扑得一个趔趄,后退两步才站住,道:“这是如何了。”
就在这时,找人的仆妇来了,一见面前的局面,大奇,道:“你们干甚么?”
“夫人,”锦香未说话泪先流,哭泣道:“奴婢该死,奴婢让夫人绝望了。”
这话陈氏爱听,扫了屋里的丫环们一眼,道:“幸亏锦香丫头还争气,固然皮肉娇气,到底没健忘本身的本分。”
陈氏再次望向江嬷嬷,脸上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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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烟说着,越太小闲去抓绿草,绿草大呼一声,紧紧攥着小闲的手,叫唤道:“我不去,你别甚么事都找我。”
陈氏嗯了一声,拿眼看她,没有说话。
陈氏一怔。
翠烟再没有脑筋,也不会对一个只熟谙几天,躺在床上起不来的贴身大丫环说这话吧?除非她以为锦香伤重将死,活不转来了。
陈氏有底线,是绝对不能超越的,或者说,朱门大户的当家主母内心都有一条底线不能超越。那就是,丫环不能对奉侍的郎君们有非分之想。只要超出这条线,轻则发卖,重则杖毙,没有第三种能够。
看她风风火火大步流星地去了,小闲和一众丫环们才上前把绿草拉开,把仆妇束缚出来。
陈氏问一向没说话的汪嬷嬷,道:“翠烟几时到三郎院里的?”
江嬷嬷递了一块点心到陈氏嘴边,含笑道:“夫人就是心善,惯得这些丫环们不知天高地厚了。”
“夫人找我?”翠烟倒没多想,望望天气,道:“你们别偷懒,我去去就来。”
“上月二十八畴昔的。我还说从这个月起才升她的例银呢。”汪嬷嬷不消翻人事册子,直接道。
并不因为升了一等大丫环便窜改爱干活的风俗。这让陈氏很对劲。
那仆妇来过多次,绿草一见,如见救星,放开小闲的手,扑了畴昔,哭喊:“妈妈拯救。”
绿草不怕骂,只是嘻嘻笑。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绿草欢畅地跑了。
江嬷嬷道:“这些天锦香女人一向养伤,三郎君身边的事想必没有亲见,想来是有人跟女人说这个?”
而陈氏的底线,是最好的那把刀。
路面难走,抑或沆沆洼洼,让府里卖力修修补补的匠人过来弄不恰好嘛。
有那么一顷刻,江嬷嬷惊呆了。但是很快她就醒过神,道:“翠烟到三郎君身边,这才三四天,如何就有非分之想了呢?不成能吧?”
锦香只当不知,持续道:“……三郎君的平常琐事,皆是奴婢在奉侍。这些天奴婢卧床不起,让三郎君受了委曲,是奴婢该死。只是,目睹得奴婢的伤一天好似一天,再过几天,就能行走如常,能像昔日一样奉侍三郎君了。”
“……夫人拨到院里的翠烟是极好的,奴婢内心感激。”锦香接着道:“翠烟是个无能事的人,甚么事都办得妥妥贴贴。夫人能把这么无能的人派到三郎君院里,是三郎君的福分。”
可不是,存亡关头,不消力如何行。绿草讪讪地笑。
这话非常短长,如果锦香答得不好,陈氏必然会狐疑她辟谣,继而以为她不能容人。
翠烟正满院子撵绿草和另一个丫环去抬土来压实路面,绿草死活不肯,躲在小闲身后不肯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