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大将府中自也收到了很多,可大多都是有关军制,只要极少数几篇是关乎国政民生的。这些文章天然都是被送到了黎绍手上,黎绍一一看过以后,还真看到几个成心机的,想了想,便趁着长孙伯毅上朝的时候去了东市的香韵茶肆,那边是这些青年才俊的集会地点之一。
“她说是就是?”晏心冷哼一声,“那我说我跟你打小就订了亲,你信吗?”
看着净水里的两滴血渐渐融会在了一起,严维目瞪口呆。
“见过公子。”
“张将军,张将军!”见张威就这么走了,秦云馨气得直顿脚。
“我没有!”秦云馨惶恐地看着黎绍,“奴婢去怀化将军府是因为奴婢在长安城内举目无亲,就只认得两位将军,若被天策大将府赶出来,我就只能去投奔张将军,总不能让孩子跟着我流落街头啊!”
一听到“天策大将府”这个名字,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秦云馨的脸一红,点了点头。
“是!”立即有官兵上前,将哭喊不止的秦云馨和被折腾得身材衰弱的孩子带走。
她照做了,但是现在呢?她被赶出了天策大将府,然后他们就谁都不管她了?开甚么打趣!长孙伯毅给了她钱又如何样?钱总有花完的一天,得赖上会赢利的长孙伯毅她才真的能过上好日子!
雅间里,卫泽冷了脸,沉声道:“公子,我去将她赶走。”
这一声哭嚎把世人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便看到一对落魄的母子,世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余光瞄见严维,秦云馨俄然膝行畴昔,抓住严维的衣衿哭着要求道:“这位公子,求求你帮我想想体例吧!那孩子真的是长孙将军的啊!”
“晏公子留步。”
“那夫人要找的人是哪个府里的?”
公子只是个称呼,现在在这茶肆里的人大多被人称为公子,仅凭这一个称呼可如何找人?
“夫人喝口水吧。”又有知心的人递上了一杯茶水给秦云馨。
黎绍笑了笑,温声道:“这就奇特了,前些日子伯毅与你在东配房长谈一次,那以后你就拿着钱带着孩子走了,还去了怀化将军府,可如何在怀化将军府里住了几日,就又来找我了呢?是感觉在怀化将军府里住着不如在天策大将府里舒坦,还是感觉钱不敷用?并且你又不是不认得天策大将府,如何就非得来这里找我呢?”
严维看着衣衫褴褛的秦云馨母子,温声问道:“夫人要找的是哪位公子?姓谁名谁?说出来,也都雅看那位公子本日是否在这茶肆以内。”
嘴上说得狷介,可这世上又有几人六根清净不逐名利?一旦看到但愿,他们还是盼着有朝一日能名利双收,不负寒窗数载。
“看着看着就看上眼了?”长孙伯毅斜了黎绍一眼。
晏心瞥了眼那碗水,俄然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毫不踌躇地就割破了手指,滴了一滴血在水里:“谁来跟我试一试?严兄?”
世宗活着时,长安城的茶肆里还常有文人骚人们的集会,可黎征即位以后,便再也没有人敢随便论政,对朝廷垂垂心灰意冷的有志之士也不再抱有等候,纷繁藏匿起来,或云游四海,或隐居山林,皆不问世事。郁郁十年,这会儿可算是一窝蜂地都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