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黎绍走进灯火透明的天策大将府,长孙伯毅这才看清黎绍一身的血迹。
将剑送回剑鞘,黎绍就拿起了墨阳,想了想,又将照胆取下,挂在了腰侧。
“鹿死谁手还不晓得呢!”想起黎收罗死时的狼狈惨状,敖山拔剑就冲向黎绍。
敖山咬牙切齿道:“你也只要现在能对劲,今后你再没有机遇折磨他了。”
卫泽和卫峰从速跟上,三人策马回京,到达天策大将府时天气已经暗淡,可远远地就能瞥见长孙伯毅在大门口踱来踱去的恍惚身影,急得不可的模样,听到马蹄声,长孙伯毅就立即回身,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跪到跟前,卫泽和卫峰才看到黎绍浑身的血迹,顿时揪心不已。
黎绍脸上的笑容垂垂变成耻笑:“黎征一向怨我、恨我,但他应当感激我,若不是有我,被丢进蛇窟的人就该是他,若不是有我,被丢进深山老林里的就该是他,若不是有我,与父皇的暗卫厮杀九死平生的人就该是他,若不是我,要带着十人潜入白狼军的人该是他,幸而有我,黎征才活得像是一个皇子,他有甚么可怨的?
黎绍浑身一颤:“明早不是要夙起?”
“我只是让他摆脱,今后他再不必为凡尘所累,他再也不必为了那些无聊的事情而悲伤难过。”说到这儿,敖山如释重负似的笑了。
“你做甚么呢?放手。”黎绍蹙眉看着长孙伯毅,神采微红。
“李河呢?”
黎绍喷笑,直起家扯过一旁的靠垫靠上。
卫泽垂着头答道:“去的路上遭人反对,部属与卫峰到时,公子就已经是这副模样了。”
“等雨停才走的。”话音落,才刚侧身的黎绍就从顿时栽了下来,落进长孙伯毅怀里。
“是。”东贵缩着脖子将水盆端到长孙伯毅面前放下,麻溜地分开。
黎绍笑笑,提剑迎上。
“恩,”长孙伯毅声音降落,“以是彻夜得早点睡,你也累了。”
感觉盆里的水有些凉了,长孙伯毅就将黎绍的脚捞出来,用布巾擦干。
“敖山你是从小就跟在黎征身边了吧?那应当是在宫里待了很长时候了,可有些事情想必连你和黎征都是不晓得的。”黎绍提着剑,信步走向敖山,“父皇这小我,实在重情,耳根子又软,当年独宠母妃时,父皇一向都是把我当作储君培养的,这你该晓得,可你晓得父皇是如何练习他的储君的吗?”
“好。”心知长孙伯毅是担忧昨夜的刺客刺杀不成,对方会再派一批人来,黎绍便乖顺地应下。
黎绍微微蹙眉。
黎绍放迟缓速,垂垂愣住。
“吱嘎”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东贵乐呵呵地端着一盆热水出去。
“无聊,打发时候。”
“拔剑吧,”黎绍又挽了个剑花抛弃剑身上的雨水,“我送你去找黎征。”
“应当对准你们的脖子的。”挽了个剑花,黎绍身形如电地奔了出去,剑若游龙。
“那三殿下从本日起就再也不必操心了。杀了他!”敖山一挥手,在大雨中静候号令的刺客们就簇拥而上。
抬脚将一名刺客踹飞,当那名刺客撞破长生殿大门飞出屋外时,黎绍才看到长生殿外另有三十多名刺客,而领头那人没穿黑衣也没遮面,开阔荡地看着黎绍。
“如何在门口等?”
没再看敖山一眼,黎绍独自进屋,找了布巾将墨阳擦干,收剑回鞘,便又大步走出长生殿,淋着牛毛细雨走到离宫的宫门前,略显怠倦地倚在了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