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人家三公主那般体贴贤惠,再说也是在是舟车劳累的,周大世子歪在她的腿上,倒是享用开端顶的温馨来。
本来想一把抚掉那犀牛角梳子,但是那三公主竟还主动给他梳起发来,一下一下的,把心头的烦躁都梳的顺顺铛铛的。
甄明玉看着本身的手指,这可算是走在刀尖儿上,锃光瓦亮的刀刃泛着寒光……她抿了抿唇,一双清秀的眉眼敏捷的瞄了憋了一肚子气的驸马一眼,她眼底俄然闪过一丝光彩,垂首从荷包里取出一只小小的犀牛梳子,还用帕仔细心的擦了擦上面的布绒。
只要这三公主暴露放肆的性子,再来个刁蛮公主一哭二闹三吊颈的“三件套”,周大世子绝对让她颜面折到十八层天国里去。但是跟前这位对他这等气人的纨绔风俗,倒是一副宽大的心态,明显是个比他小的女人,恰好用一肚子温软的事理给他顺了那炸毛的脾气。
他挥着笔,想起本日朝里录册文籍的同僚说周大世子用商州漕运胜利打击了沈成济门下的数十名官僚……全部朝野都对这新晋驸马刮目相看。
不过,世道便是这么个世道,甚么都没有就要认命,一味的螳臂当车、以卵击石那就是蠢蛋里的蠢蛋牙子了。
昨日大婚便去了商州,周大将军的确是风餐露宿了一些。
脑筋里忙着算计沈成济,内心那些邪火也不再朝着三公主发了,他径直起家,将脚下的碎碧玉踢远了些,便毫无沉沦的出了公主府。
他看到周璟半路折回到公主府,忙抄起史笔想着一会子本身记录的驸马大战公主的和离戏码,有能够会传播个千百年,便屏气凝神的看着三公主的反应。
头上垂垂的舒缓起来,血脉也像是通畅了,甄明玉垂首看着自家驸马,漂亮的脸上倒是没了方才的要欺负折腾她的戾气,她松了松眉眼,缓缓道:“沈成济……虽是本宫的表舅,但是跟本宫也没那么熟,当年宫宴上还把四皇妹当作了本宫……本来他也是勤恳的官儿,厥后也不知怎的,就退化成了脑满肠肥的。母妃仙逝时,他都没来,不过修河道时,俄然惦记起驸马的银钱来,本宫倒真是感觉惭愧难当……”
实在,三公主这般贤惠体贴,倒让周璟有些骇怪。就是兔子被逼急了也会跳起来咬人,这丫头倒像是一只不幸兮兮的小奶狗,被仆人呵叱了,还嘚不嘚的将脑袋往裤腿上蹭。
这三公主的性子,他也摸不透,只是记得礼部的同僚史笔下的沈贵妃,那花花肠子的确快比上大安宫曲盘曲折的宫道了,还跟当时的崔皇后争了大半辈子……这三公主在宫里,也是个薄命的,别的公主都因着她母妃,见了她都是避的远远的。沈贵妃去了后,这三公主就像是人间蒸发了普通,若非嫁到权势滔天的周家,怕是没人记起另有个三公主。
录册礼官怔怔的看着周大将军行动轻松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怡然得意的三公主,不由的昂首拍了怕脑门,内心暗道:“不得了啊……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这软柿子公主倒真真是‘驯兽’的妙手。”
秋千上小女人,虽说是个公主,但是过的还不如普通人家的蜜斯,在宫里被人忽视,现在又被这三头六臂的昆仑兽欺负,她垂着头,眼圈却红了。
不过,这千怪万怪也怪不到三公主身上,没了母妃,父皇又是个耳根子软的庸君,嫁到周家连个倚靠都没有,瞧这公主府里穷的,连贼出去都要给她撒上几把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