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筋里忙着算计沈成济,内心那些邪火也不再朝着三公主发了,他径直起家,将脚下的碎碧玉踢远了些,便毫无沉沦的出了公主府。
录册礼官怔怔的看着周大将军行动轻松的背影,又转头看看怡然得意的三公主,不由的昂首拍了怕脑门,内心暗道:“不得了啊……百炼钢也能化作绕指柔,这软柿子公主倒真真是‘驯兽’的妙手。”
周边的百姓纷繁对视,张了张嘴却甚么都没敢说,再闲的没事也不敢去嚼周世子的舌头根子,毕竟这西唐的安稳要靠他们周家。
甄明玉虽说是天子的女儿,但是碰到这类九脸的昆仑兽,不免也有些气味奄奄。大热天的坐在轿辇里,内里迎娶的将士猛不丁的喊上一声祝词,一身盗汗接一身热汗的,摆布嫁畴昔也是个伸不开摊儿的。
不过,世道便是这么个世道,甚么都没有就要认命,一味的螳臂当车、以卵击石那就是蠢蛋里的蠢蛋牙子了。
提及来也是个不成器的,不详确细的一考虑,周璟倒真真的想起如何迫着沈成济自掏腰包修河道来。他周璟虽是纨绔,但是也不是那等随便就被人摆一道的,沈成济不是看中银钱?好,此次就如他所愿,让他掏个洁净。
遵循西唐的婚俗,新妇乘轿辇入夫家时,夫婿要用金弓射轿门,在官方这叫给新妇的上马威,轿内的新妇需走出来,将金箭拔出来,这叫男不惧内,女不逞强。
他在公主府喝大茶时,看到周璟眼底里的玩世不恭,仿佛要将这公主府拆了普通,前面那些随行的工部官员见他如此,纷繁扯谎各回各家。
脂粉堆里、纨绔丛里磨出来的熟行,看到三公主这般风格倒是感觉非常别致。那些人如果碰到他犯少爷脾气,普通都惊骇连累到本身,第一反应就是躲得远远的。周璟这一肚子邪火,被三公主这一把舒筋活血的犀牛梳就给梳化了。
秋千上小女人,虽说是个公主,但是过的还不如普通人家的蜜斯,在宫里被人忽视,现在又被这三头六臂的昆仑兽欺负,她垂着头,眼圈却红了。
但是周大将军射出金箭都快“半年”了,轿辇里的三公主还没有动静,只得让那一贯被人服侍的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下走到花轿跟前教诲嫁娶法则。
正热的有些犯困,就听到礼部的大臣猛地一击轿辇,高亢道:“三公主,到了汾王府了,该行大婚礼了。”
头上垂垂的舒缓起来,血脉也像是通畅了,甄明玉垂首看着自家驸马,漂亮的脸上倒是没了方才的要欺负折腾她的戾气,她松了松眉眼,缓缓道:“沈成济……虽是本宫的表舅,但是跟本宫也没那么熟,当年宫宴上还把四皇妹当作了本宫……本来他也是勤恳的官儿,厥后也不知怎的,就退化成了脑满肠肥的。母妃仙逝时,他都没来,不过修河道时,俄然惦记起驸马的银钱来,本宫倒真是感觉惭愧难当……”
碧绿的玉石泛着尖尖的残余,如果不谨慎踩上去,包管脚心得流一酒盅血。一旁的婆子丫环纷繁垂下了脑袋, 手内心也冒了一层盗汗, 想瞄一眼周大将军的神采, 但是又怕被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