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着王皇后的临终遗言,皇大将杓旸兄妹两个都送到了淑妃的昭阳殿。淑妃和王皇掉队宫之前就是手帕交,两人之间的友情不是普通的好,王皇后驾薨,淑妃一手抱着襁褓中的杓兰,一手搂着刚到她腰高的杓旸,差点儿哭瞎了双眼,自此以后照顾这两兄妹竭心极力,阖宫高低莫不交口奖饰。
秦艽在一旁听得似明白又胡涂,忍不住眉心拧成了一个疙瘩,摸索着问道:“皇上,难不成,大皇子当年不是因疾而死?”
王皇后的话皇上也听出来了,但是每当看到玉雪敬爱又冰雪般聪明的爱子,就甚么都顾不得了,心想归正有朕这个真龙天子护着,谁能把我的儿子如何样。不料天生不测,就算是将天下权势尽握在手的皇上,也和老天挣不过一条性命。
大皇子杓旸,是杓兰一母同胞的兄长,比她大五岁。
“现在朝野皆知你出身豪门,中了状元又被指为驸马,只要不是个笨到不透气的,都应当晓得你已经是朕青睐看中的人,乘的是朕这条船。唉,朕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几个皇子也都大了,特别是老三,肖似太祖,韦太师身为他的外祖父,早就蠢蠢欲动,不竭调拨凭借于其权势之下的官员们上书,奏请朕早日立下太子以安朝堂。
“可惜,老三不过是面貌上肖似太祖,平日里刚猛不足,睿智不敷,只晓得在虎帐里喊打喊杀,且他为民气机纯真,极易被人勾引,如许的性子,如果朕百年以后江山社稷真的传到他手上,倒不如说是传到了韦家的手上。
“父皇放心,旸皇兄之仇,儿臣没齿不忘!”
……
登基这么多年以来,景元帝一贯都被奖饰为仁德之君,现在一下子就要了这么多人的脑袋,那些平日里没甚么事可干的御史们可坐不住了,当即那折子就像雪片一样飞进了御书房。太祖有训,不得斩杀御史言官,景元帝被他们闹腾的最头大的时候,干脆发配了一个闹得最欢实的去了西川,然后又厚葬了那些宫人,并且抚恤了他们的家人,那些御史们才消停了下来。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景元帝都会想到本身短折的大儿子,连带着想到他早逝的母亲。也不知怎的,现在只要想到王皇后,他底子就记不开初见时的斑斓倩影,也感受不到伉俪相处时的光阴静好,只要他一闭上眼睛,闪现出来的就是王皇后垂死时候的景象,她紧抓着本身的胳膊,就像天下统统的母亲一样,心中眼中满是再也不能伴随在孩子身边、看着他们长大成人的不甘。
四天以后,回天乏术,看着跪了一地的太医,淑妃当时就吐血晕倒,若不是用老参汤吊住性命,怕是宫里又要多出一桩丧事。要不是当时环境告急,淑妃还要太医拯救,恐怕全部太病院的脑袋都要被大怒之下的皇上给砍了下来。
自从得了杓旸,那两年,宫里丧事不竭,皇上膝下接连又添了一名公主和三位皇子,是以杓旸一向被皇上称为是天赐给他的福星。但是接连不竭的丧事过后,接下来的两年竟然是一片沉寂,后宫当中再无所出,直到王皇后怀上杓兰,皇上喜不自胜,却没想到王皇后拼尽力量生下女儿以后便放手人寰。
皇上的最后两句话,就仿佛是从牙缝里硬生生挤出来的一样,脸上的神采也非常的狰狞可骇,秦艽想着如果韦太师现在呈现在皇上面前的话,估计皇上能把他活活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