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看这里。”唐梦芙指着快雪时睛图上的落款。
唐梦芙眼神清澈，天真天真，“顶撞个浅显人有甚么意趣，当然要顶撞个朱紫，那才好玩儿呀。张洢女人你说是不是？”
定国公内心焦急，部下不知不觉就用了力量，杨氏被他推得发展了好几步，撞到厅中的柱子上，背上一阵巨痛。
她是甚么意义？她到底是甚么意义？
杨氏内心哗哗的流血。
唐梦芙往他俩伤口上撒盐，“我再看看别的两幅，说不定别的两幅也被故意人偷换了呢。”太夫人忙取过孔雀竹石图和芙蓉芦雁图，唐梦芙细心看过，也认出落款、题诗、印章有题目。也就是说，这两幅也是假画！
齐国公如果亲身审案，包保那管书房的人屁滚尿流，当场招认。齐国公可比定国公可骇多了。
杨氏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定国公言辞固然还算暖和，实在骨子里倒是透着倨傲的，没把唐梦芙这个外埠来的、父亲只是监生的小女人放在眼里。
定国公呆了好久，没体例，只好命人到书房取年谱。取来年谱一对比，事情就很了然了：道朗大师的拾得别号，确切是乙亥年方才启用的。拾得的那枚闲章是朋友所赠田黄石所刻，当年夏季方才刻成。
雄武侯夫人和成王妃备加体贴，就连一向稳稳铛铛坐在上首的齐国公、齐国公夫人、太夫人也变了神采。
杨氏毛骨悚然。
唐梦芙笑的很甜，说话很气人，“定国公，现在是你求我，不是我求你。”
唐梦芙不慌不忙，“当年先祖父跟那位老友买了假的快雪时睛图以后，曾跟我讲过，这假的快雪时睛图不止一幅，而是一批。这批假画摹制程度很高，不管从题诗的书法或绘画的气势上，均能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但是，假画的弊端出在落款上。”
杨氏捂着热辣辣的脸颊，泪水不断滚落，“我，我也是为了我家国公爷着想……”
杨氏低叫一声，再也支撑不下去，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太夫人气得直罗嗦，“张克，你可真有出息啊，你可真给定国公府长脸！”
唐梦芙轻笑，“这事好办。拿宋夫人的嫁奁票据过来看看，便会清楚了。嫁奁票据上会列得很明白，书画的作者、题诗、落款全有。”
杨氏面无人色。
杨氏的感受却如夏季般冰冷彻骨，遍体生寒。
钱啊，这些都是钱啊，好大的一笔钱啊。
杨氏崇拜的、满怀但愿的看着定国公。
定国公和杨氏都死死看着唐梦芙，“你说这是假画，有何根据？”
唐梦芙的笑容春季般明丽，表情不好的人看到了，也能吹散阴云。
“老国公爷，不消这么费事的。”唐梦芙笑咪咪，“不消鞠问下人这么费事，换掉假画的人就在这里，我晓得是谁。”
就连齐国公都坐不住了，踱过来展目观瞧。
“不是你，那又是谁？”太夫大家虽老迈，一声怒喝，也是威风凛冽。
定国公大惊，“这个，这个……”
这幅快雪时睛图是假画，定国公亲手取来的快雪时睛图竟然是假画……
一向沉默不语的齐国公发了话，“把管书房的人叫过来，把他家人全数锁了，我要亲身鞠问。”
张洢自出世以来还没有被杨氏这么疾言厉色的骂过，呆了呆，捂住了脸，无声痛哭。
厅内有半晌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