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第二日傍晚沈滟才醒过来,气若游丝,太医却松口气,好歹把人从鬼门关拉返来了。
“夫人,快别这么说。”许妈妈走到房门口四下看了一眼,这才紧闭房门来到纪氏身边,“夫人,老奴去西园瞧过,池子边上好几块大石都松动了,前些日匠人才补葺过,这实在不该的……”
谁曾想,嫁进国公府,嘉禾却事事不管,整日躲在佛堂念佛,同她更是说不过三句话,直到嘉禾称病去到乡间的庄子上,她都没能拿嘉禾如何。直到此时她才真正认识嘉禾也底子不肯意嫁到国公府来,本来真是只是孽缘,可那又如何,她还是恨。
国公爷太忙,在静安堂留了一小会儿就分开了。
纪氏咬了下牙根子,“是你这个做哥哥的一片情意,又岂会嫌弃。”说罢转头看沈媚,想要握住小女人的手,“小郡主身子可好些了?府中这些主子也是乱来人,连着半月两个主子落了水,就该是发卖了他们。”
丫环仆妇们簇拥着小郡主,把人紧紧的拦着,怕小主子冲到官道上去。
玉珠没有回绝,等着车夫套好马车三人一块出了城。
她不喜嘉禾,更加不会喜好她的一双后代,她清楚世子脾气,设想郡主落水,世子大发雷霆杖毙一院子仆妇,国公爷公然嫌世子心狠,要带他去厣门关,如此再好不好,那处所长年交战,说不定他这一去就不回,剩下郡主也能随便她拿捏。
纪氏坐在楠木雕花的太师椅上,神采枯萎。
许妈妈拍拍她的手,“夫人,您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的,世子就算心机周到,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何能猜到是您动的小郡主?夫人莫要本身恐吓本身了,这,这怕是偶合,眼下还是大女人的身子最首要。”
甘草说道,“女人别急,厨房给您做了羊乳蛋羹,您先吃了再畴昔。”
翡翠跟着直颤抖,世子说的那句话实在太冷酷,她都给吓住了。送了他们出房归去见纪氏砸了一套青花黄陶的茶具,空中一片狼籍,纪氏伏在床榻上哭的悲伤。
想了想,沈媚安抚纪氏,“姨娘别担忧,你看我不也掉出来过,这会儿还好好的呢。”
转眼就到国公爷和沈羡分开这日,除却两人只带着几十个亲兵保护,沈羡的几个亲信全都留在国公府中,他不放心郡主。
今儿沈媚也来送人,玉珠让车夫把马车赶到小郡主马车边上停下,由着谢澈把她抱下来。
纪氏听完沉默下来,挥手让翡翠退下去,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她现在真是恨不得把滟儿身边的丫环婆子全都杖毙。想起前些日子她还跟国公爷说世子的恶性,直到现在,她也有不异的设法,却不能为之,因为她是国公爷眼中温婉贤淑的柳夫人。
国公爷早上时过来看过沈滟,见到奄奄一息的大女儿,发了脾气,发卖好一批匠人,又让人连夜把池子边都修砌上红木雕花暗纹的栅栏,省的再出变乱。
沈羡从战顿时跳了下来,疾步来到两个小女人面前,他半蹲下身子,大氅感染上地上的落叶灰尘也顾不得,紧紧的将两个小女人搂在怀中。
纪氏却俄然哭了起来,“就算是报应凭甚要报应到滟儿头上,那嘉禾却好好的,若不是她……若不是她抢走我的正妻之位,我何必为滟儿运营这统统,我又何必忍气吞声替她扶养后代。”她死死的咬着牙,“她该死!她的一双后代也该死,凭甚,凭甚!我才该是国公府端庄的主子,她算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