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彻垂下眼睑,从上车到现在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
姜妙难堪,“厂公,我……”
姜妙不放心,“还是把他给我吧,顶多哭上这一阵子,待会儿睡一觉就好了。”
肖彻看向她,眼神透着明晃晃的劝退,“在我身高低赌注,并非明智之举。”
“断了。”姜妙点头。
冯公公重新拿起拂尘站往一旁,低声催促肖彻,“厂公,我们该出发了。”
跟在肖彻身后的冯公公见状,惊了一下,“这……”
明不明智,姜妙本身最清楚。
人太小,又站不起来,过不了十二寸高的门槛,只能坐在原地干焦急。
肖彻不是小安子,不但不会跟她开打趣,连个正眼都没给她。
小宝气鼓鼓,爹爹认不出娘亲还要赶娘亲走,他很活力,睡一觉是睡不好的!
小家伙不依,蹬着双腿就放声大哭出来。
肖彻出来的时候,刚绕过影壁便看到坐在门槛边吮手指的奶娃娃,他仿佛出不去,歪着脑袋,眼巴巴瞅着内里,小模样粉糯奶萌,像个团子。
她手指极白,握着生果刀柄一圈圈地绕,行动纯熟工致,有些招人眼球。
不过是个与朝堂大事无关的小孀妇罢了,对他而言,想要护住轻而易举。
趁着当娘的不重视都能偷爬出去这么远,到了陌生环境还能乖得了?
现在朱轮宝顶的马车就停在外头。
马车在肖府大门前停下,分歧于前次来送菜走偏门,这回姜妙沾了肖彻的光,跟着他从朱漆正大门进,很有种女仆人的恍忽感。
……
小宝听到动静,刚转头,人已经被冯公公抱起来要往他娘那儿送。
肖彻腾不开手,只轻嗯了一声,没有行动。
怕厂公不悦,他忙道歉,“想来是妙娘没把守住,主子这就把他给抱归去。”
姜妙想起来,东城坊的正通钱庄能取肖彻那张银票上的银子。
临下车前,肖彻俄然叮咛转道去东城坊。
姜妙没点破。
让冯公公和保护们在外甲等,肖彻抱着小宝往里走,刚过穿堂就碰上出来找儿子的姜妙。
肖彻却不肯张口,别开首,一句“不消”说得稍显短促。
他十二岁就被净了身,这辈子都不成能有本身的子嗣,人到中年感到更深,是以对于奶娃娃,并无任何抵当力。
肖府没有女仆人,内宅一向是空置的,冯公公选了个挨着正院的小院,让人打扫以后把姜妙请出来。
等了好久不见厂公出去的冯公公小跑出去,撞见这一幕,发起道:“不如,让妙娘也跟着去吧?”
久而久之,天然就被当作了恶煞。
冯公公惊诧,这小东西,还会挑人?
“既然不肯下来,那便让他随我去,何时不乖了,我再让人送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