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掐动手掌心,她该忍住待在小院里,不该来的,毕竟还是心太急,着了小贱人的道。
陈氏压根就没理睬她,只看向青杏,“去回禀你们少爷,就说有位姓陈的太太路过,想出来讨碗茶喝。”
巧儿已经在马车旁摆好了小杌子,“太太,我们上车吧!”
武安伯府来接亲的时候,动静挺大,又是鞭炮又是锣鼓,一起吹吹打打,街坊四邻全都出来看热烈。
武安伯府送来的嫁衣,又是贴合着姜柔的尺寸做的,繁复富丽不失美感,凤冠前垂下金色流苏,让姜柔本来清丽娇美的小脸添了几分半遮半掩的娇媚。
外室是甚么?男人不敢领回家,养在内里,知名无分,比通房侍妾还要卑贱寒微的存在!
找错人了。
陈氏脑筋里嗡嗡嗡的,茶杯摔落在地上,双眼充满红血丝。
实际而又残暴。
陈氏给姜柔筹办了一对金丝八宝攒珠钗,除了之前给姜明山的二百两,她在别处钱庄还存了五十两银子,取出来后想着等姜柔出嫁来给她添妆。
不熟谙,找错人了?
考虑到人少,姜妙和姜秀兰为了制造氛围,也跟着夸奖了几句。
青杏和青梅都是才买返来没两天的丫环,并不熟谙陈氏,更不清楚姜家以往的家属布局,是以当听到陈氏直接问老爷和少爷,青杏小脸上暴露难堪。
四个字把陈氏的最后一丝但愿打入天国。
够狠的啊!
“难怪都说女儿家做新娘那天是平生中最美的,柔娘穿这身是真都雅。”姚氏忍不住感慨。
陈氏穿的不算多,双臂冻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忙伸手搓了搓,偶尔朝着大门方向看一眼。
一句话戳在陈氏把柄,她神采很快就僵冷黑沉下来。
说着叮咛青杏,“去堂屋奉告少爷,有位姓陈的太太找他。”
姜柔看不到秦显的模样,只是在被牵着去堂屋与爹娘和二爷爷二奶奶告别的时候听到秦显说了几句客气话,那声音降落动听,她便暗喜,盖头下的小脸红扑扑的。
……
小丫环屈了屈膝,“大姑奶奶有何叮咛?”
十月份,已经是步入初冬的气候,今儿虽是宜嫁娶的好日子,外头却阴冷阴冷的,时不时就刮过一阵风。
姜秀兰想笑,但又考虑到姜柔还在,只得生生憋住,已经能设想出陈氏听到儿子这句话时脸上有多出色。
陈氏走后没多久,姜柔的妆也梳好了,青杏和青梅一左一右扶着她去里屋换嫁衣。
礼乐声越奏越喜庆,唯独前头骑在黑鬃马背上一身喜袍的男人,俊脸冷沉着,一副不情不肯的模样。
不知等了多久,先前阿谁小丫头才终究出来,面上带着笑,客客气气地跟她说:“多谢太太的美意,但我们大姑奶奶说了,姜家今儿只设家宴,不请外人,对不住,害您白跑一趟了。”
这时,青杏端了茶来,谨慎翼翼递到陈氏跟前,“太太请喝茶。”
实在老爷有私底下叮咛过她拦着太太不让来这边,但巧儿到底只是个奴婢,陈氏冷着脸非要来,她能如何拦?
姜妙莞尔,“你出去奉告她,姜家今儿嫁女,待会儿设的都是家宴,不请外人,趁便谢过她的美意。”
实在当初姜明山承诺等她出来会好好安设她,说名分不首要的时候,她就该认识到,他想让本身当个知名无分的外室。
陈氏脚下一顿,心中尽是纠结与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