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他等她这一声“相公”,等了一百八十多个日夜。
她一面说,一面踮起脚,为他摘下狐狸面具。
以往见肖彻,他眉宇间总埋没锋芒,因为肩头有任务,即便他甚么都不说,那份沉重仍旧会流泻于眉梢眼角。
不再是他每夜握着玉兰花簪入眠时在梦入耳到的虚无缥缈那声轻唤,而是实在的,近在面前的,她的声音。
过了会儿,听得他幽幽地说:“实在,我在去往北梁的路上,身上的毒就已经全解了。”
“啊?”姜妙有点儿懵。
肖彻看出她迷惑,轻笑一声,道:“小宝还在睡觉,不打搅他,去修慎院。”
好久以后,他松开她。
但是现在,仅隔着一丈远,他脚下却好似有千斤重,半点挪不开。
姜妙没多想,只点点头,便轻手重脚地跟着他去了修慎院。
姜妙一贯不信命,但是本日在鼎铭楼看到他的第一眼,她是如此感激彼苍,让他能在存亡大劫以后存活下来,给他一个脱胎换骨的机遇。
姜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手里的簪子,这不是她弄丢的那支吗?
肖彻拉着她,轻车熟路地入了本身之前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