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这般又过了五日,安静的日子终究被突破了,因为贾赦返来了。
“给老爷存候了,老爷这一趟出门可有甚么心得感悟?”那拉淑娴命人上了好茶好点心,等贾赦换洗一新进门后,亲身将人让到了椅子上,一面为他斟茶一面笑着调侃道。
抱病跟受伤那是两码事儿,像碧玺虽说把本身撞得满头包,可她头上是肿包而非真的头破血流,就算她过后做出一副衰弱有力的模样,人家也当她是伤到了脑筋,不会狐疑旁的。正如王夫人所说,脑筋受伤她也不会传人呢。可玻璃倒是因着这段日子寝食不安,又连着吹了好几夜的冷风,一下子病倒以后,次日被人发觉时,已经烧了起来。
两口儿正笑闹着,忽的有人来报,贾母有请。
“荒唐!她是伤着了,又不是得了传人的病!”王夫人没好气的瞪了花钿一眼,幸亏她今个儿表情还算能够,并未曾多加斥责,想了想只叮咛道,“到底是从老太太跟前过来的,既然她一时身子骨不舒坦,只好生养着便是,摆布我们院子里也不缺使唤的人。”
花钿闻声赶快迎了上来,听得王夫人这话,忙一面为她打帘子,一面笑着答道:“还是前两日的老模样,一个劲儿的说头疼,还说脑筋里晕乎乎的,看人看东西都是重影。我让人唤了后廊住着的邱婶子过来瞧了瞧,只说这头上的伤可大可小,虽说肿包看着是消了,可指不定伤到了内里。”
这般做法倒也不能说不铛铛,甭管玻璃先前服侍的主子是谁,哪怕她现在已经成了半个主子,可比起真正的主子倒是完整不值一提的。特别荣禧堂里另有尚且年幼的琏哥儿,以及怀着身子的那拉淑娴。故而就算玻璃被挪出去的动静传到了荣庆堂里,贾母也只是微微侧目,并未多言。
贾赦吃了点心,又猛灌了两杯茶,这才感觉总算缓过气来了。等缓了口气,他才将这些日子吃的苦受的罪,一一贯那拉淑娴道来。用一句话概括的话,那就是他被张家老太爷可坑苦了。本来说好了,只是让他去直隶传个信,贾赦当时揣摩着,虽说两地略有些远,可一来一回最多也就三五日的工夫,论吃的苦头,也不过是路上吃食不敷邃密,外加舟车劳累罢了。谁曾想,实际跟他的设想的确就是天壤之别。张家老太爷底子就是用所谓的送信将他诓去直隶那头,让他吃尽了苦头。
“详细的环境邱婶子也说不大清楚,到底她也只是当初跟着她家那口儿略略学了点儿外相。”花钿顿了顿,谨慎翼翼的瞧了瞧王夫人的面上,略带严峻的道,“太太您说,是不是借着碧玺伤着这事儿,把她挪到外头去?”
荣国府里头,能被拨到主子跟前贴身服侍的,那多数都是有来源的。说白了,就是家生子。试想想,几代人都服侍着主子,一旦小主子跟前缺人了,拿自家的后代顶上去可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这从人牙子手中买来的小丫环,幸运得了主子的喜爱被要畴昔的也不是完整没有,只是数量相对比较少罢了。
“多少也涨了点儿见地,学到了很多本领罢?”那拉淑娴亲身递上茶盏,还掂了点心送到贾赦嘴边,看他一口吃下了,才掩嘴笑了。
“淑娴你底子就想不到啊,老泰山太狠心了,他让我带了口信也叫我送了信函,口信只是简朴的说他身子骨健硕让老朋友无需担忧,可托函里头却完整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了。他他他、他竟是在信函里让他老朋友好生练习我!这几日,我都是跟着驻守直隶的新兵蛋子,吃喝作息完整分歧,可苦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