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面色最后一丝赤色被完整抽暇了。贾赦这话底子就不是安抚她,而是突破了她最后那点儿念想。
“能是何意?不过就是奉迎罢了。”容嬷嬷看都没看那礼品一眼,只忧心忡忡的伸手按了按那拉淑娴的脚背。因着有身的月份垂垂大了起来,那拉淑娴的脚步较着的肿胀了起来,可算算日子,离分娩起码另有两个半月呢,现在已经行动不便了,今后只怕愈发的难捱了。也幸亏那拉淑娴心态好,哪怕身子骨略有些不适,她还是该吃吃该喝喝,可饶是如此,容嬷嬷也心疼万分,只恨不得有身的人是贾赦,因此常常看向贾赦的目光里都透着不喜。
但是,贾政却只愈发的低下了头,全然不敢同贾母对视。
贾赦立即高看了蠢弟弟一眼,还当真思虑了一放学习这招的能够性,不过很快他就放弃了,毕竟眼瞅着就三十的人了,还学哭着告饶这一招,太耻辱了。
“一个蠢货,打小被四周人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整日里不晓得在想些甚么,只盼着统统人都围着她转,没脑筋还胡乱的发号施令,只道是运气好必定能对,哪怕做错了事儿也有人主动上来替她顶缸。哼,别人对她客气,她却拿来当作本身福分!!”
人家底子就是来请愿的!
面对贾母的控告,贾赦仍然一言不发,直到贾母哭够了也说够了,他才冷冷的讽刺道:“要不要儿子送您去宫外登闻鼓告御状?恰好我们百口一道儿下鬼域找老太爷,来个一家团聚岂不是妙哉?”
那拉淑娴有张家撑腰,王夫人也有王家报酬她做主,可惜她双亲早已故去,独一的远亲弟弟也数年未曾归京。究竟上,她早已在不知不觉间无人可依托。
这厢,贾母越哭越悲伤,那厢,贾赦嘲笑的立在正厅中间,身畔的贾政倒是满脸的不忍心,可他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低着头一副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膛的苦逼样。不幸的贾母,这一哭就是小半个时候,但是在此期间,愣是没人开口说一个字。贾赦是盘算主张让贾母一次性折腾个够本,贾政则是干脆没胆量,至于珍珠不提也罢。
王家女眷来访,即使来的只是小辈儿们,贾母也不能坐视不睬,只得一面叮咛人立即去告诉王夫人,一面亲身往中庭而去。至于那拉淑娴那头,贾母也派了人去告诉,却只是支会一声,并未曾夸大她必须出来会客。
“嬷嬷感觉那头是何意?”待丫环放下礼品退下后,那拉淑娴笑看向容嬷嬷。
上位的贾母哭得声嘶力竭,或许最后她确是有做戏的成分。可哭着哭着,贾母却不由得悲从中来,只感觉满腹委曲无处倾诉,仿佛半辈子的福分以后,就是无尽暗中哀痛。这跟她以往设想的截然分歧,作为一个打小就集万千宠嬖于一身的侯府令媛,贾母是真的从未吃过任何必头。等及笄后嫁到了荣国府,固然没了父母双亲的庇佑,可公婆和夫君总算都是明事理之人,真要算起来,除却年青那会儿被迫将宗子送予婆母教养以外,她愣是没受过半分委曲。哪怕以后贾代善放手人寰,可她有儿有女,有超品诰命,另有远亲弟弟又位高权重……
“您能这般想自是最好的。”见贾母确切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贾赦多少也有些不忍,可甭管如何,该说的还得说,“老太太,您只需记得,女子未嫁从父,出嫁从夫,老来从子。您纳福半生是因着摊上了一名好父亲和好夫君,可惜的是,您没生个得用的好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