琬宜不藏私,除了买些胭脂水粉,剩下的钱全都交给杨氏。每天里,她陪着杨氏院里院外忙活一阵,然后就坐在窗前,绣到太阳落山,吃完了饭,再缝补缀补,便就到了该睡的时候。
这么一对比,他俄然感觉,家里那只倔兔子……也挺好。活力了也只是闷不吭声,不挠人不咬人的,多乖啊。
看他那副蔫了的葱叶子似的模样,杨氏无端想笑。她扯了蓑衣在手里,坐他相邻的凳子上,戳戳他手臂,“你倒跟我说说,你如何欺负她了。”
他侧脸看向杨氏,“此次是她欺负我。”
屋子温馨,过了会,杨氏缓声道,“琬宜不是不讲理的女人,如果你不再像之前那样,她定是不会不给你机遇的。”
杨氏瞪眼,“你有病?好端端的,拆人家窝做甚么。”
谢安顺他目光看下去,打了个颤抖。真会挑处所。
谢安的糊口却有些难受。
琬宜躲着他,老是缩在屋子里,偶然几天都见不到一面。他也不敢再折腾,每天规端方矩的,按饭点出门回家,连劈柴的声音都不再猖獗。
杨氏正色看他,“谢安,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对琬宜做甚么了?”
日子仿佛一天更比一天好了,起码对琬宜来讲是如许的。
谢安烦躁揉揉头发,右腿抬到左膝上,“我早没欺负她了。”
谢安设了顿,捏捏眉心,“我今后改,改还不成嘛。”
他拨拨头发,下楼迎畴昔,笑眯眯,“哥,明天来的挺早啊。”
春东模样颓靡,往裤腰上面瞅瞅,“还咬人呢,往那儿咬,疼得我命都去了半条。”
谢安没了声。杨氏盯着他看,又道,“你说谁像驴?”
谢安往外头看了一眼,雨已经停了,太阳快到半空。他拿着马鞭子戳了春东一下,笑骂,“瞎?晌午餐的点儿都要到了,早个屁。”
但是有一点他是不认同的,他如何就欠人管束了?
“你少唬我。”杨氏沉了脸,狠狠搡他一下,“琬宜性子乖顺,向来都是轻言慢语的,如何能够欺负你。你长那么高,推她一下她半月都得疼……”
春东“哦”了声,又问,“你之前不是说味道恶心吗,还招蜂子,怕蛰了鸡鹅的眼睛。”
谢安“嘶”一声,问他,“这么凶?活力了就挠人,往死里挠?”
谢安“啧”一声,“我不是又给它弄归去了吗。”
闻言,谢安快速偏头,唇角抿起。
春东一怔,觉得听错了,“哥,你买花干甚么?”
“我还能如何。她倔的像头驴,理都不睬我,我总不能趴她炕头,腆个脸哈巴狗儿似的报歉吧?您看看,我这些日子,不都挺好的吗,她呢,眼角都不肯意给我一个,嘁……”
“你本来就驴。”杨氏笑骂,“早该有小我管管你那臭脾气。要不然,我迟早要被你气死畴昔。”
一时无话,两人又往前走了几步,谢安忽的问了句,“咱这,哪家的卖的花都雅?”淡淡的语气,说的随便。
谢安腿蹬了蹬,靴子底刮擦着空中,声音刺耳。
谢安伸手揉揉眉心,歪头问,“见血了?”
谢安进门的时候,春东就发明了,三爷明天的表情,仿佛挺不错。
“啊……”春东难堪笑笑,“哥你放心,我去的晚,没迟误买卖。”
看谢安另故意机开打趣,春东僵着的肩膀放下来,跟他勾肩搭背,随口扯着谈天,“别看早高低雨,买卖可好,西街的钱掌柜输了付家老迈二百两银子,他媳妇儿可凶暴,拿着钩子过来追着他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