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闼出来,琬宜果然在睡。阿黄醒着,绿眼睛晶亮,盯着他瞧。

“嗯, ”谢安接一句茬, “想的还多。胆量又小, 特别能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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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氏擦擦她眼角,哄劝,“谢安昨个和我说的对,你现在是琬宜,不是沈湘潆,过了这好久,穿着样貌都变了很多,谁认得出你。临安离都城远得很,府兵都归属于本县城,有谢安在,不会多事的。再说,就算是都城不嫌费事,遣了个大臣来,挨个处所搜索,他手里就一张画像,寥寥几个墨点子,能查的出甚么。”

琬宜的亵衣因为胡乱行动往上卷了一层,细嫩腰肉露在内里,毫无反对地贴在谢安手背。因为低烧,她肌肤比平常更热,光滑柔嫩像是蛋清儿。谢安呼吸一顿,脑筋里刹时嗡的一声。

她说,“琬宜,你别担忧,这里就是你的家,谁都不会不要你。”

谢放内心急,没理睬她的意味深长,焦急问一句,“琬宜病的短长吗,用不消去找个大夫?”

杨氏把院里的鸡鹅赶进笼子里去,各种叫声喧华一片。琬宜忽的轻笑一下,手指勾勾中间大猫的下巴,低声道,“阿黄……你说,我的命到底是好还是不好。锦衣玉食十几年,一朝家破人亡,流浪失所,从云端跌到灰尘。我本觉得我活不成的,可现在,又被人金枝玉叶一样宠着了……”

谢安手揉揉肩膀,“哭的我衣裳都湿透了, 本身脸像只花猫。”他舔一下唇,“我才想起来, 这丫头脸都没洗就上去睡了, 肮脏模样。”

她度量暖和柔嫩,不像谢安般刻薄,但一样让人放心。琬宜合上眼,脸贴在杨氏颈侧,沉默环着她。

杨氏应一句,又唤他,“明天有空你去和琬宜说说话,安抚她一下,别让她太慌。”

屋里又只剩她一人,琬宜侧身躺着,脸挨着枕头,把被子拉到眼下。阿黄灵巧坐在她中间,一下一下舔着爪子。琬宜看它一会,手指伸出去,闷闷逗它,“帮我也舔舔好不好?”

杨氏蹙眉, 不放心,披件衣裳下地穿鞋,“我去看看。”

她说完就走了,谢安看她背影从窗前消逝,往琬宜身边再凑一点,指头拈去她鼻尖的汗。他鼻子里哼一声,低低嘟囔,“废料玩意儿,吹吹风就成这怂样了,还得爷服侍你。”

贰内心一紧,拧眉,“娘,琬宜哪去了?”

他半跪在炕边上,俯身将额枕上手臂,等着背上热汗退下。

“姨母……”琬宜抿抿唇,扑进她怀里,不晓得该说甚么才好。

谢安视野凝在她脸上,看着她委曲瘪起的唇,太阳穴一突一突地往外跳。他忍了一会,实在受不住,低吼一声,“别动!”

谢安没发觉杨氏话中深意,伸伸胳膊站起来,道一句,“娘,晚了,我归去睡了,您也早点。”

阿黄脖子歪一下,顺势倒下去枕她手腕上,用齿间轻缓磨她的手心。舌尖潮湿,酥麻痒痒。

杨氏看着他的眼睛,烛火晕黄下,黑亮暖和。谢安本身没有发觉,他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多舒缓和顺。她笑一下,拍拍身边被子,“你晓得就好。”

“甚么如何想的?”谢安困了,眯眼打个哈欠,“日子该如何过就如何过,车到山前必有路。”他勾勾唇,另故意机开打趣,“大不了就举家逃呗,天下那么大,随便找个山头儿猫起来,神仙老子也寻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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