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闻言, 纪四再也忍不住，跪爬去他脚前, 冒死叩首, “三爷, 三爷，小的错了，再也不敢了。今后只要您说话，小的绝对不敢不听，您如果不想再瞥见小的，我们立即就滚，滚出临安，再不敢污了您的眼……”
“……谢安，”琬宜哭的眼皮红肿，沙哑嗓子喊一句他名字，又哭泣出声。她说，“我不谅解，他们欺负我……”
琬宜被他逗得受不了，捂着肚子笑出眼泪。谢安不依不饶，搡她手臂，“爷不仁慈？”
谢安行动一顿，接着蹬上靴子，转头带着笑意看她，“怕了？”
“嗯。”谢安听他说完，淡淡点了点头。过一会，他又问，“那一百两银子，你还是不还？”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靠近，不止是间隔上，另故意。
谢安裤腿挽起，不一会走到她面前，伸手弹一下琬宜额头，“如何，看我吃瘪，笑话？”
过半晌，小腿快干，谢安伸手弹掉还剩的一颗水珠，放下裤腿，手去拿靴子。琬宜脑筋里胡思乱想，迟疑一下，还是问了句，“你那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琬宜憋着笑，点点头。
谢安轻笑一下，动脱手指枢纽，几声脆响。两人都没行动，并肩坐着，了望远处连天水色。
听惯了人叫他三爷，但这一声，和谁叫的都不一样。软软甜甜的，搔的人痒到了内内心，谢安恬不知耻，闭眼享用，“再叫一句。”
日头快落，金红霞光漫天，河水漾起层层波澜。琬宜坐在中间石头上，披着谢安的广大外套，手抱着膝看他在里头忙活。
“啧，小白眼狼。”谢安睨她一眼，也跟着跳下去。还没站稳，他长臂一伸，顺手把琬宜扯近，琬宜惊呼一声，昂首撞进他眼睛里，幽黑如墨，不像之前那样冷酷不善，反倒带些和顺。
听这句话，谢放内心格登一声，猛地侧头，再看向面前两人的眼神杀意毕露。春东内心一惊，往他身边迈一步，“哥？”
把怀里人裹得严实, 谢安扶住琬宜后脑，让她脸埋进本身肩窝, 终究劈面前跪伏的两人说出了见面后第一句话。很轻的声音，带些嗤笑，“悔怨吗？”
琬宜一滞，伸手搡一下他肩膀，谢安共同地倾斜一下身材，然后正色。他手搭在脖子背面，说，“爷是端庄人，不干那有违律令的事。干甚么之前都要跟官府备案的，咱得按契走，不能落谁把柄是不是。”
谢安看她，颈上缠半圈黑布，略显风趣。琬宜咬唇，声音闷闷的，“我冷，就给你条袖子拼集一下吧。”
“那，你说的那句话就是假的了？”琬宜跟着他乐，手搓搓脸颊，“恐吓他们的？”
“就……”琬宜不晓得如何说，选了个片段，“乱葬场甚么的。”
琬宜惊惧，搂住谢安脖子的手臂更紧，紧闭双眼，一声不吭。纪三怕的缩成一团，过会，想到了甚么似的，面前俄然一亮。
他说，“动过老子东西的人，最后都死在乱葬岗。动了老子的人，你猜你会如何样？”
他跪起来，抖着声音喊琬宜，“女人，女人，我们错了，晓得错了，再也不敢犯了。您求讨情，帮我们这一次吧，今后我们哥俩做牛做马酬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