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此时茶里落得是何种毒?我竟见所未见。”她的描述极是当真。
桃枝本身亦是惊骇万分,心忖着万无能够,她前时那包毒药粉悉数下在那盏毒茶里了,怎会平空又生出一方小纸包来,但她仍下认识地扑上前,欲护住这件证物,殊不知如此在赵氏等人眼里,却更深了一层思疑。
借使是初梦前时与桃枝打斗时偷塞出来的,可这毒粉又是那边制来的呢,她明显称作“见所未见”。
他同时还明白了,为何她前时寻他时特来问那盏毒茶的门道。
放勋冷冷道:“将她嘴堵上,吼怒鼓噪,恐污了赵姨娘的清净耳。”又当着桃枝那对鼓睛极目标眼,缓缓将那方小纸包展了开了。
恰是淡黄色的粉末。
维桢搀着赵氏朝她那屋苑缓缓走了,眼面前产生了如此触目惊心之事,二人皆有些哑然失语,一起无话,维桢心中更是惶恐万分,直至身边跑过一队侍卫至花圃中废井那处奔去,她脚下一软,几乎摔入花丛中去。
一得此令,侍卫再无怜香惜玉之心,该是如何便是如何依律办事,一套工夫全用上,不出斯须便将桃枝束缚个转动不得。
“依维桢看,初梦说得话一定是真的,许是因她与桃枝二人夙来有过节,相互攀咬,府里刚巧不测故了一名婢女,初梦心肠狠辣,便想借此将桃枝置于万劫不复的死地。维桢觉着,此二人皆不是可托之人,初梦夙来以狐媚手腕利诱扶瑄兄长,而桃枝两次举证构陷初梦,已是劣迹斑斑。当下这要紧时候,姨娘更需是秉承严明,切莫被这片面之词敷衍视听。对了,姨娘莫非不疑,初梦女人前时不是得了哑症痴症了么,怎到事关性命的危构造头,那哑症痴症全然好了呢?此不是有些太蹊跷了么?”
“姨娘,民气本是难测的,怨不得姨娘。”维桢勉强道。
桃枝的眼睁得巨大,眼睁睁地望着那纸包一页一页如剥橘皮般被无情展开,最后那一角纸自放勋手中放开时,她心狠狠地坠入深渊。
“云澄到底是你通州王家带来的婢女,此事由你统领去查,最是恰切了。只是需劳你操心了。”赵氏叹道,“可贵本日好景,瑄儿与勋儿这两个大忙人一道伴跟着,本可尽享嫡亲之乐,不料竟如此结束。”她又凝了一眼那血迹斑斑的石块藜草,心中浮起一丝苦楚,凝淡道:“维桢,命人去将莲心自湖心亭那处叫返来罢,我也归去歇下了。哎,苦集灭道,因果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