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与莺浪一道扶起了她,道:“吓坏了吧?我瞧你一起走着这手老是颤抖着的,我又何尝不震惊,不痛心呢。《地藏经》中言,南阎浮提众生,举止动念,无不是业,无不是罪。累年以来,我也多多极少听过些婢女们争宠构陷之事,并未去理,现在竟出了性命案子,我这做谢家姨娘的,实在罪孽深重……”
桃枝的眼睁得巨大,眼睁睁地望着那纸包一页一页如剥橘皮般被无情展开,最后那一角纸自放勋手中放开时,她心狠狠地坠入深渊。
“姨娘,民气本是难测的,怨不得姨娘。”维桢勉强道。
恰是淡黄色的粉末。
她问:“此时茶里落得是何种毒?我竟见所未见。”她的描述极是当真。
桃枝被拧着双臂,跪伏在地上,她两顶环形髻已是在混战中抓得狼藉,可她这眼却仍射着不平的光芒,狠狠逼视着放勋:“我未杀她——是初梦谗谄我——她本身去撞石头来谗谄我!”
“云澄到底是你通州王家带来的婢女,此事由你统领去查,最是恰切了。只是需劳你操心了。”赵氏叹道,“可贵本日好景,瑄儿与勋儿这两个大忙人一道伴跟着,本可尽享嫡亲之乐,不料竟如此结束。”她又凝了一眼那血迹斑斑的石块藜草,心中浮起一丝苦楚,凝淡道:“维桢,命人去将莲心自湖心亭那处叫返来罢,我也归去歇下了。哎,苦集灭道,因果不虚。”
借使是初梦前时与桃枝打斗时偷塞出来的,可这毒粉又是那边制来的呢,她明显称作“见所未见”。
他同时还明白了,为何她前时寻他时特来问那盏毒茶的门道。
但照这剂量来看,应是整包粉悉数落在那盏茶中了,为何桃枝身上又会搜到毒粉呢?
“带下去关押。”赵氏稍显嫌恶道。
“初梦前时仿佛说,那毒茶气味刺鼻难闻?”赵氏掩息问。
“罢了,此事究竟如何,便交由府中男儿家们去摒挡罢,我等女子只需尽女子应尽之事,端厚持家,贤能淑德便好了。”
“侍卫,将她制住!”放勋命道。
放勋心中蓦地出现一阵凛冽寒意,一旁侍卫将放勋面色不大好,满觉得他是怜惜云澄之事,只战战兢兢问:“放勋公子看来,桃枝女人关押在哪处合适?”
“姨娘教诲地极是!”维桢心中却早已心不在焉了。
“可我仍迷惑着,倘若初梦说得是真的,为何倒是云澄死亡了呢?”
答复已是昭然若揭,无需赘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