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勋，你真好……”
“走了啊。”
“我怎了？”
“即便你说的是，可你又操纵我家龙葵娘子！亦不该宽恕！”
“不说你了。”蓖芷笑道，“你信我，本日你勾搭我龙葵娘子一事，恰是她奉告我的，若他无动于衷，何必多此一举？她奉告我，叫我来制住你，你说她这心机巧不巧？既气了你，又将事办成。叫我说，这女子真是了不得，若得个男儿身，宦海当中必如游龙戏水，游刃不足。”
“去啊！情爱面前谈何庄严？”蓖芷一把揪起扶瑄，“你说你，你对着那些王谢闺秀花魁艺伎时倒是泰然处之，拿出你那翩翩公子的气度来呀，怎的一到初梦这处却万事不灵了呢？”
“蓖芷大爷——是我错了——求您高抬贵手放太小人一回——”
“我……”
“奇了！世上竟也有叫你觉着吃不定的女子！你扶瑄公子但是常在花丛走，片叶不沾身的呢！是么，玉面郎君？”
扶瑄瞧蓖芷这神采无是佯装，是真愠怒了，忙是问来启事。
不争一时之是非，初梦不是输了，而是酝酿着心中战略。
“我来时只见她在偏房内，你随我一道去处她道歉！”
“那我安知，我又不是她何人，不权管着她。”
“你信我，她是有震惊的，并且震惊大着呢。”蓖芷倒是眉飞色舞起来，轮着他善于之事便头头是道滚滚不断，“只她这表示与你分歧，我猜，她是淡淡然的。”
“那她这会子人呢？”
蓖芷眯眼一笑，只叫他苗条凤眸更迷离：“不敢不敢。”
扶瑄行了个朋友间的简礼，便辞身而去。龙葵果然说得未错，那屋外天气只比来时更阴沉些，斜风卷至，浓云压得极低，仿佛快是接连远处青山白塔之巅。俄然，他身后飘飘零荡起了琴音，扶瑄听不出那是何曲，大略是龙葵即兴而感之作。那乐声澎湃彭湃，音浪迭起，仿佛一叶危舟逆行与翻滚涌沸的江河之上，配之面前这飞沙走石之景，只觉六合苍茫，荡气回肠。
“好你个谢扶瑄，我现在算是看破你了！”
蓖芷稍稍沉着下来，只见扶瑄神采凄怆，偶然与他打闹玩乐，忙是收了他嬉皮之颜：“怎了？与初梦不太好么？”
扶瑄心下难平，回了卧房，初梦已是不见了，只要那微微由风吹得敞开的窗棂“扑扑”地拍动着。扶瑄微微朝她偏房那处望了望，里头并无声响，不过他仍不筹算靠近，已是秉承这般久了，又何妨这一小半晌。
赶在大雨滂湃前，蓖芷肝火腾腾又冲回了扶瑄卧房内，如疾风普通，边走着边是脱着他本已不蔽胸膛的袍衫轻罩，顺手一丢搭在木柜上，那拳倒是已一下冲着扶瑄胸口重重砸去。
“你这小人老腔的腔调又是从那个那处学来的？”
“我可怎办……”抚恤一声长叹，“毕竟是向她告饶了。我知她这心结唯有她才可解开，但我愿等，愿陪着她，现在我有些太急功近利了。”
“莫那我打趣了，我是说端庄的。初梦这女子，仿佛经历太多，又背负了太多，我经常不懂，她那小小的身子，清灵的容颜，怎是那般饱经沧桑之人，我想不明白……”
蓖芷气鼓鼓道：“我将你当作老友，你却勾搭我倾慕之人？天下有你这般朋友么？甚么二手连抚，甚么‘我还要向你请教指法’，敢情我蓖芷是将龙葵女人接来乌衣巷是送入狼窝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