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巧了!”掌柜颇显为莫非,“今晨厨子回籍顾问母亲去了,要傍晚方能返来。公子这段报答宴请摆于晚间如何?公子放心,我下午就派人去采办镇中最――新奇的食材,保管二位公子今晚不醉不归。”
店家道:“下房但是大通铺了,一群糙男人挤在一张床上打鼾鼾,我瞧公仔细皮嫩肉的,怕是不肯意吧?”
“如此……月色,楚公子不露一手?”
初梦对这霉味倒是也能哑忍,毕竟房钱便宜也不好抱怨甚么,想着便将窗子打了开去,屋外一阵清爽之风囊括而来,向外一望,瓜藤盘绕以外恰是一个小巧后院的景色,院中有一石桌,旁摆两柱石凳,虽院落里也堆砌着些杂物,但有这瓜藤这蔬果装点倒也不觉俗陋。
初梦问道:“这中等房多少钱一晚?”
初梦不知入迷了多久,忽闻身后远处传来了桓皆公子的唤声。
桓皆却一把推开了,扯着喉咙道:“快,伴计,笔墨服侍!快呀!”
少时,初梦与桓皆便在一栋平常家舍模样的院子门口停下,要不是见了门口正中摆着的“百花堆栈”的招牌款式,倒真是毫不起眼。
“乌衣巷乃建邺城中至权至贵的世家陈郡谢氏与琅琊王氏的府邸地点,巷中糊口几近浮华,连这烹鱼也要烹出花儿来,反几次复四十九道工序,吃得不是滋味,是咀嚼。”桓皆回味,“桓某前时听闻王氏长公子王苏之北派伐胡,府内此时恰是人才紧缺之时,实不相瞒,桓某正欲拜见王谢二家门下。”
“三百文。”
桓皆一愣,又哈哈笑了起来,心中感慨这都城要地真是人才辈出,如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隐镇也能识得如此公子,姿容飒飒不说,所言也如此大抵全面,风采气韵不让大师。
桓皆开朗道:“那样恰好,楚公子若不嫌弃,可住桓某住的那家百花堆栈,虽不及城中街那家大隐堆栈来得堂皇,但居住落脚已绰绰不足。堆栈中还供酒食,只消在那边吃一顿便好了。”
正排着菜,桓皆也来看了,初梦本想着该亲身去请他的,现在他本身来了不知是否会多想甚么而不悦,但说了几句话,见桓皆面上非常欢然,并未见些许愠色。
“楚公子言重了,路见不平罢了。干!”桓皆倒是很痛快,承礼一饮而尽,赞道,“确乃佳酿!”
“那楚某献丑了。”
“未有筹算,倒想听听公子高见。”
初梦笑了,心想这桓皆公子当真是坦直之人,遵循晋人的礼,有才也需谦谨着方不失大统,但这桓皆却倒是才情张扬得很,如许的本性若去了都城,恐与其他官胄格格不入,便也美意想劝着一些道:“公子这般胸怀弘愿,当真让鄙人佩服,但这为官之道水深似海,自古而来锋芒毕露总不及谨慎来得稳妥。”
“只是店家,鄙人是不善喝酒的,莫说不善了,喝酒便要起疹子,通身难受,请店家帮桓公子备上厚酒便是了。”
“我桓皆之字,即便是去了建邺……不说第一,不,若说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就连那天子老儿司马……司马熠见了也得承让三分!”桓皆的身子东摇西摆,连站也飘飘然,竟还要擒着酒壶不放来饮。
“楚公子并非大隐镇人士吧?”桓皆开声道。
厨子将两坛酒摆上来,加上这三素三荤,便宣布菜式上齐了。初梦邀桓皆一同入坐。天气已暗,星斗换盏,月上枝头,清风欢然,借着这风景,初梦为桓皆满上了酒,也替本身倒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