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谁能猜想这班婢女如此阴损,竟拿了有毒的烤乳鸽去下毒害本身姐妹……蜜斯,你说这是谁下得毒手?”
“非论是谁,但从伯父不再清查来看,竟像是我们做的了!我们似要毁灭凭据似的……我气便是气这一点了,但谁让我们二次下药,缝隙难圆呢。”
“满是莺浪不好……”莺浪仓猝跪道,“是莺浪鼓动着蜜斯去下第二次药,倘若无这第二次,何事也没有了……”
张炳说完,也未知她听入耳了没有,只见她直愣愣地呆望着天空入迷,血唇颤颤却又说不出话,旋即又昏了畴昔。
“这事我倒也有所耳闻了,幸亏是虚惊一场,怎能见怪于你头上。”
“起来罢。也见怪不到你头上。当日我亦是一时打动,听闻了张炳前时承诺于我的花息丸竟悉数先赐于初梦阿谁贱人了,便蒙了心智,下了猛药了……”维桢说着还是咬牙切齿,拳心用力一捶案,震得莺浪更不敢起家。
“等等。”维桢叫住了莺浪,“替我去筹办行头,先行去赵姨娘那处走一趟。”
“你老是这般心慈。”赵姨娘柔声道,“可孩童不管束,只会惯成恶童,到当时做出天理难容的特别事时再管束便晚了。”
“能为蜜斯分忧,莺浪赴汤蹈火,在所不吝的!
“姨娘……维桢心中好是郁结,又无人可诉,思来想去只要姨娘似我母亲普通……”
“傻孩子,这是受了莫大的委曲了?”赵姨娘将维桢的脸捧起,莲心恰时递上丝绢为维桢擦泪。
府里花圃那壁,维桢步足沉沉地回了厢苑,莺浪不及她家蜜斯走路携风,只拖着步子跟在背面。维桢进了门,神采亦与她的行动普通沉沉的,莺浪心忖不妙了,赶快合上门来哄道:“幸亏蜜斯发感觉早,带着药匣前去'领罪',既又避了嫌祸,将我们下药一事撇了个洁净,又让蜜斯在府里留下个大气宽善的好名声!”
“我并非未曾想过此法。”维桢又倚回软榻上,手指玩弄着羊脂玉三足纹心香炉,“但我们这药太是显眼了,进府盘点物品之时很多婢女主子见过。我听闻建邺能人辈出,倘如有一二有学之士本领高超,仅凭几块碎骨也可鉴定药的类别,再在府内一查,我料这胡人奇药也只我们这有了,到时假的也成真的了,我们便更说不清了。与其如此,不如主动坦诚了倒还显得公允些。”维桢启开香炉,细捻着里头燃尽的橙花栀子熏香灰烬,如有所思道:“莺浪你倒是提示了我了,谢伯父的膳碟减半,传话下去叫灶房将我的亦是减半罢。”
赵姨娘点头,更是顾恤膝前和顺浑厚的维桢,便与莲心私语几句似令她去办理,二人又闲话了一阵茗饮了几盏茶,维桢方才拜别赵氏。
维桢却全然不将这些甘言灌入空耳,只靠在软榻上,感喟了道:“可毕竟还是节外生枝了。”
“桃枝这丫头做事这般打动,留她在扶瑄身边只会坏了我们大事。”维桢顿了顿,又和缓下来,道,“你也起来罢。说到底,药是我下的,也难为你替我去伯父跟前演这一出。”
“那姨娘可有指明将这丫头安排至那边?”
“不要了!”维桢剔掉一指香灰,搓了搓指尖,道,“这等劳什子,触了霉头,还要它作何!”
“姨娘倒未提及,姨娘只感觉这丫头不坚固,总之不成再奉养仆人们便是了。余下的事,信赖张炳叔自能安排安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