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浮生娇 > 第五十一章 迁宿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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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初梦紧了紧与年长婢女交握的手,千言万语,都融汇在这个“好”字里。

“初梦——初梦——有丧事呢!”瘦婢女提着裤摆疾走而来,笑逐颜开。

半晌后,初梦便解缆与维桢蜜斯那屋来的婢女一同去传菜了,而方才偶然突入的萃心仍在灶房看着火,却愈想愈发感觉不当。无端端的,灶房通铺间里怎会呈现一卷字轴呢?是哪个公子来宾赠与初梦的?倘若如此她又为何镇静呢?思来想去,萃心到底还是顾忌着前时构陷初梦受的惩罚,但又唯恐着那卷轴是贼赃,倘若真是贼赃,初梦明朝一掸衫袖走去扶瑄公子那屋再无对证,到时遭罪了还是她们灶房的这班小婢女。萃心想着,也未敢草率道与旁人,只放动手中活,提着步子潜入通铺一探究竟。

“初梦——初梦——午膳人手不敷传,你搬去公子那屋前再来——”萃心扯着嗓门破门而入,初梦一惊,仓猝回身将字胡乱卷起藏于身后,萃心亦是见了初梦神采有些瞿然,又瞧了瞧她身后暴露的小半截字卷,也未只她搞甚么花样,只换作筹议着的怯怯腔调将余下道了完整:“再来传一次膳。本日调令下得太俄然,新来的婢女午后才可入府接承晚膳,午膳还是需劳烦你了。”

“本应是我分内事,待我清算完这最后一点零散物件,马上便来!”

“喂……你们可小声着点,把稳叫桃枝听到。”

初梦只淡淡地在灶房内涤着果蔬,历尽变故,沧海桑田,已再无事在她心中称得上是丧事,便问:“喜从何来呢?”

初梦扒开虚扣着的铜锁,吃力地将沉重的木箱盖扛起,一阵清灰不负等候地腾空而起,无声地招摇着它坐落在此的年事。初梦一眼便认得她的承担,天蓝色方巾系成的兜袋,安排于层层叠叠破布烂麻的最上头,一卷字轴暴露一点素白映托墨黑伸展出承担外,似盖着春秋薄褥浅眠的墨客。

初胡想及此事,心涌万分惭愧,夙愿虽达成可近身扶瑄刺探谍报,而她却并不欢乐,清算承担时也是无精打采的。放眼望去,房内也确无甚么可清算的,本就是临时居住之所,又是个小婢女,来去空空身无长物。她想着,便走近屋内墙角落灰的陈腐大木箱前,凝睇了半晌。木箱里头装的是婢女们进府时随身带来的承担,自入府今后,畴前那些褴褛玩意与这府内的供具比来一文不值,也便少有人再去启这箱子,久而久之上头便被屋内的人忘记了。

这卷桓皆前时赠与她的书作,初梦现在展卷抚来,心中仍然有着别样情素,只感觉似这春日般暖融融的,连她本身对此也有些许惊奇,明显桓皆那晚饮醉后对她这般猖獗嘲弄,但她竟毫不愤恚。而现在的视线中,映入的虽只遒劲有力的墨字,但脑海中闪现的倒是桓皆威武俊朗的两道浓眉,一挥节竿的血性男儿,挺身而出扫退歹人一片,救她于危难。初梦目光渐生迷离,似沉浸在无穷尽的往昔里,手中不自发地将卷作稍稍搂紧,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过了半晌,门前确而来了一人,倒不是桃枝,而是张炳。

初梦回了通铺房,轻掩上门,将外头的喧闹人声和氤氲油烟关在外头,彼时婢女们都在外头制备着午膳,糊口繁忙如旧,惟她一人即将踏上新程。

“桓?皆?”萃心念着最底的落款,那字不算草率恣肆,总算认得清,“这桓皆……又是何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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