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那又如何?”
扶瑄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他又何尝不想想出好体例,可大略是初梦相讧一事如鲠在喉的原因,他如何也没法集合精力,想着想着,可倒是愈心急便愈乱,愈乱又愈急,夏曙又闷热,只听耳畔蝉鸣喧喧,丝竹乱拨,簌簌哗哗,心中如一团盛火似得不得清冷。
蓖芷面上的忧色垂垂泯没,只留凝重道:“既需截手札,又需偷加密,这难度不亚于深夜潜入天子寝殿……”
蓖芷一愣,转过身来见着扶瑄神情专注,便知他应是真有主张了,这才又坐下侧耳恭闻。
“怎了?”蓖芷换作谨慎翼翼,心谙着此次相讧局势严峻。
蓖芷明显始料未及这体例,先是一惊,旋即又展露忧色,一拍大髀道:“是呢!故伎重施,绝妙啊!扶瑄,当真有你的!如此一来司马锡这边收着动静便会自乱阵脚,忙去思疑孙利为何不听唆使私行行动,亦或是去联络相干好处之人,而孙利那处亦是自乱阵脚,想着除了他以外是否是司马锡又调派了亲信去刺杀苏之,或许还会心存迷惑,是否是上回他暗害失利,倒是他在司马锡那处失了宠任,司马锡才会超出他又加派别人去暗害,便会去书给他寄父孙渊,如此一箭双雕,而我们只需在建邺截取他们手札做证便好……”
“若想不出体例也无需硬想了,或随我一道去花圃中逛逛,或用些糕点,或小寐半晌,上回你想不出体例全因几日几夜不眠不休为初梦……”蓖芷说及此处自发失语,戛但是止,张望着扶瑄反应。不过扶瑄却未有愠色,但添了些难过,只道:“不寐了,说那闲事,你将你探听来的苏之负伤前后事项再重新到尾连贯着说一遍,我们只寻觅此中有无遗漏的机遇。”
“不准去!”扶瑄倒是沉上面孔,一把将蓖芷拉住,那广袖盈风悬垂,环抱身子腾空舞出一道弧线。
“如何?”蓖芷忙问,虽还是一头雾水,可颇是冲动镇静。
蓖芷思忖了半晌,慎重答:“应是司马锡亦或司马锡勾搭的那鲜卑统领教唆的。自你在摆花街受刺后,孙利那狐狸尾巴便藏不住,大摇大摆地竖起来顶风当旗号使,可即便他再傲慢再对王谢不满,这一起向北行军,他向来也只嘴上占些便宜,亦或小偷小摸地作弄挤兑着苏之,便得了,若叫他下杀手暗害,应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