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苦了?不苦了便再来一勺。”
“你是说我心狠了?”
“那我去了。”扶瑄恋恋不舍,一步三傲视,才出了那门。
他说这话时,语气平平平淡中带着几分期盼欣喜,初梦见了,知他未是一时心血来潮的戏言,想必已是思虑已久的决定,心中不由波澜万千,沉吟了很久道:“扶瑄……不成啊……”
“真乃何事都瞒不过你的眼呢。”初梦卸了笑靥,一下子松垮下来,虚地气娇连连。
扶瑄一楞,旋即一抹淡笑,忙道:“胡言乱语呢,莫往心中去。该是饮药了。”
虽已然作了决定,但扶瑄这个吻,更加重了她的决计。
“瞧这月色有半夜了。你且睡着,我与你制备些药与粥食来。”
“我饿了,那粥也要凉了。”初梦悄悄推离扶瑄胸膛。
扶瑄舒然一笑,接过初梦的粥,另一手帮她掖好被角,道:“好。好眠好梦。”说罢便将初梦那碗粥饮了下去。
“扶瑄,你且将那碗粥递与我,我本身来喝。”
初梦又饮下扶瑄喂的一勺,扶瑄又如法炮制要吻去,却叫初梦将指抵在了他玉唇间,道:“这药里有曼珠沙华呢,你也不怕在我唇上粘来,一道麻了畴昔?”
扶瑄“亲口”二字说得尤重,初梦责怪一眼,轻回了一句:“恶棍。”,便去汲玉勺中的药汤。
一勺入口,扶瑄问:“苦么?”
“有理。”扶瑄取来丝缎柔花帕子揩了揩她的唇,兀自对劲道,“如此再无可担忧的了。”又吻下去。
扶瑄端起药,以唇边试了试温,将一勺送与初梦唇边,笑道:“此次我便不亲口喂你了。”
“也是,不闹了。”
萃心走后,那炭也悄悄燃尽熄火,屋内又缓缓冷僻下来。
“萃心出了乌衣巷也好,世人只道乌衣巷内繁华繁华,可儿心叵测,又有那个知呢?萃心这般心机纯得似一宣素纸般的丫头,被桃枝威胁了一次,竟又将奥妙道与了她,当真未想过本身的后路。前次她被打了一顿,此次被罚出府,下一次,或许便未有这般荣幸,直做了别人的替罪羔羊殒了香魂也未可知,倒不如出了乌衣巷,一了百了过新日子的好。此次字卷一案,那个运营的事恐怕是各自心胸鬼胎,可终究倒是萃心这个棋子受了惩罚,倒真有些唏嘘。”
扶瑄坐上床,支着臂守望着初梦,道:“我只当你是不满她两次构陷于你才不施援救,原是你想得这般通透,倒是我陋劣了。”
扶瑄见她虽是笑着,可似强颜欢笑似的,那唇角勾得罢了,眉头还未舒,额上倒是凝着汗,便道:“这药里添了曼珠沙华,你快饮了去,也好平静止痛。”
“又打趣我!”
“初梦倒也有些私心的。萃心一走,心胸不轨之人瞬断了左膀右臂,若要培养一个新的更需光阴,初梦有一阵子可得安宁。恩恩仇怨的事,若要报偿何时能休。初梦夙来不捷报仇,只想过些安静日子,别无他求。”
这一吻,扶瑄吻得颇久,直至初梦展开了眼也未断绝,扶瑄似要用长长的吻地告慰他们曾经的痛苦分离,愁苦毕竟烟消云散,冰释前嫌,来之不易,而初梦则是怔着眸子,喜忧参半,她心中那旁的事,不是一朝一夕可作了断,昏倒醒后,她拗不过扶瑄密意又心软顺从了本身内心交谊,可明日,毒手之事又正待她崩溃。